年邁的老傭人敲開貴賓的房門,房內黑漆無光,主人還沉浸在黑甜無盡的睡夢裏。
她摸到熟悉的窗簾旁,輕輕動作,拉開厚重的遮光布,朦朧紗網下,陽光演變的斑駁不齊。
老傭人低頭回身,又按原路走出了房間,密集的腳步聲都被柔軟的毛毯濾淨不見。
透過垂直的床簾,兩個身影橫臥其中。及肩薄被擋住了空氣中的秘密窺視。
安若麵對陽光,睫毛不知覺的顫動幾下,視線朦朧的打量這個不似平日的早晨。
細長的手臂還搭在程言的腰上,安若撐起上身,扭轉僵化的頸部,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嗷~我的手麻了!”程言抽回手臂,一陣陣針刺的酥麻感實在不怎麼好受。
“誰讓你把手臂放在我脖子下麵!脖子都扭到了!”安若一隻手敲著脖子,另一隻手幫程言的手
臂捏了幾把。
“你自己靠過來我就順便抱一下!誰知道你這麼重啊!”程言昨晚似乎凍到了,說話一股子鼻
音。
安若拎起一邊的睡袍套在身上,“你再睡會吧,我的戲份還沒完呢!呆會淩準要來催了!”伸展
的腰肢上,沒有一絲贅肉,程言下意識的抹了把自己的腰部,痛苦的悲鳴一聲,歲月果然是世上
最無情的東西!
“早點回來!”
“嗯!記的起床!”一個抱枕飛向門口,安若幸運的的閃過。
今天的天氣著實不大好,一出門就有大雨傾盆,安若一隻手捂著外套,腳下飛快的步向後院。
剛到劇組,小琳已經為他準備好了擦身體的毛巾,看來近一年的助理生活讓她越來越專業了。
“今天這天可真糟糕!導演說再補幾個鏡頭就可以回家了。”
“嗯!最好這樣!”
安若看見溫雯的車停在花園裏,很羨慕他這麼清閑。
“溫雯又來了?”
“嗯!他比以前還勤快!真受不了!”小琳手下不停,一下子功夫,安若的外套已經被拔下來
了。
“牛哥!快點!上崗了!”小琳的大嗓門總是很讓人驚訝,一個小姑娘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爆發
力!
“誒!!”牛哥畫好最後一筆眉毛,滿意的轉身從安若笑了一下。咧開的嘴角一口金牙燦燦生
輝。
“牛哥!今兒個這麼精神啊?有什麼好事?”
“我能有什麼好事啊!嗬嗬!就是今晚菲力伯爵邀請劇組的幾個主要人員去吃頓飯唄,其實我不
怎麼樂意去!”
“哦~!主要人員啊!”小琳故作恍然大悟狀。
“嗬嗬,來!來!小安啊!坐好點!”拍拍椅背,牛哥不以為然的揚了揚頭。
小琳跑到場務邊上,看樣子又在打探消息了。
牛哥說的不錯,菲力伯爵的確邀請了劇組的幾位人員去參加一個宴會,不過,如小琳的諷刺,牛
哥並不在此列。
安若一直都很好奇淩準是個什麼身份的人,為什麼和安德魯站在一起能夠像一對老朋友一樣自
然,現在又能被以為在位伯爵邀請。性情灑脫的他似乎並不是一個交際手段非常的人,那隻能
說,他有一個非常獨特的背景。
菲力伯爵的家族曆史悠久,但就像所有的同輩一樣,他們的子息單薄,到了這一代伯爵,更是莫
名其妙的沒有了繼承人,並不是沒有兒子,而是大家都不知道伯爵的親子在哪裏,似乎自他成年
後,就消失在大眾的視線裏,不再出現。
今天天公不作美,注定是個不宜出行的日子,安若和程言到達菲力伯爵家的時候,宴會已經開始
好一段時間了。
豪華的大廳裏,豪門望族穿息其間,說不定早上才在報紙上看見的國家政要現在就站在你麵前。
菲力伯爵今年已經進入花甲之年,但仍然精神鑠爽,身姿挺立的站在上方遊走在各位紳士淑女之
間。
“早上你怎麼沒說宴會的事?”安若從托盤上取過一杯酒,疑惑的看著程言。
“忘了!你現在知道也不遲啊!”程言掛著完美笑容,身邊的紳士淑女晃得安若有點頭暈。
“你知道為什麼菲力要請淩準嗎?”程言把安若拉到了邊上的坐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