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細細的準備食材,親自去超市選了最新鮮的蔬菜,快結賬時才返回去選了一些肉食。回到家時,孩子還未放學,她亦外出未歸,今日應是見了不少朋友。他進了廚房,小心的衝洗著蔬菜,收拾妥當之後開火。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總要是親自下廚的。他圍著圍巾慢慢的翻炒著,思緒有點恍惚,仿若多年前也有人這樣細細的為他翻炒著喜愛的食物。他靠在廚門前看著他的背影微笑,心中的滿足好似要溢出來一般。那人將菜盛出,回頭衝他挑眉,他上前作勢要抱他,卻被他用胳膊擋住。他就勢抓住空出的另一隻手,自己的另一隻手直接去從盤子裏撚出一根青菜塞進嘴裏,說了聲好吃。然後吧唧一聲親了他的臉頰,那人瞪了他一眼,說也不嫌髒。他鬆開他的手,接過盤子,笑道,怎麼會?那人便也笑了,露出了細細的牙縫,他莫名的覺得可愛。他喜歡他的笑,總是帶著點害羞,小可愛,每每總是撩拔著他不可自已,他卻總是不知。他想不知便不知罷,若能這樣看著他的笑總是好的。他們坐在桌子前吃他做出的飯菜,其實也不是多好的手藝,當年卻覺得再也沒人能比他做的好了。即使那條魚的刺讓他喝了不少的醋。他沒想到那人會做魚,還是杜鵑醉魚。本想調笑兩句,當初劇組那魚也隻是做做樣子罷了。誰想那人卻說,當初端上去竟是一口沒吃,日後定是親手做杜鵑醉魚。沒想他一直記得。這飯吃的很愉悅,有著小小的滿足,他們喝了點酒,他總覺得這幸福來的太快太突然,好似迷霧般抓不住。他有些微醺,夜間抱著他的時候那人轉身摟著他,他揉了揉他短短的有點發硬的頭發無聲的笑了,竟要落下淚來。若是落淚,恐怕要落在那人的肩上了。他有點疼,卻不能落淚,他緊緊的抱著他說睡吧。第二天醒來時,天很藍,陽光正好。他打開窗戶,有風吹進來,青色的窗簾飄起來拂過他的身體。他看向樓下,車位空出來一個,空的又豈是車位。風一下下的飄進來,帶走了那人存在的所有氣息。他微微的閉了眼,笑了笑,總是要離開的。他要結婚了,他有自己的事業。怪誰?誰也怪不得。他想說對不起,對不起誰?對不起他,還是對不起自己,或者對不起將要結婚的她。他們都在局中,相遇太晚,相愛太深,想求的太多,隻能這般。他拉上窗簾,閉上眼,不去看,不去想。再過幾天他就是已婚人士了,他將有妻子孩子。那他呢?是不是也將有自己的家庭。那又能何如?他們自己的選擇,他們自己去承擔。前幾天他生日,原來他已40了,大半人生已過。今天是他妻子的生日,他準備親自下廚。待他熄火時發現竟是忘了放肉,剛才去買菜時也是忘了買肉。他想起他是不喜吃肉的,每日的素食,說是養生。今天是怎麼了,他竟是分不清過去與現在。他將那盤菜倒掉,訂了一家餐廳,開車去接孩子。孩子很高興,坐在車上玩著玩具說有蛋糕吃了,我最喜歡吃的就是巧克力蛋糕了。他想到那人也是愛吃甜點,不知如今的口味有沒有變。他摸了摸孩子頭,說別亂動,坐好,我們先去拿蛋糕,要等著媽媽一起吃。孩子點點頭。他定了定心,向蛋糕店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