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風吹走了八月的悶熱,繁瑣的雨季如期而至。
最近幾天總是連日的陰沉,吃了何棪婷家一個星期免費早餐的我揉著肚子走出小餐館,終於看到了南邊辦公樓上的那道顏色清淡的彩虹。
何棪婷在我身邊手舞足蹈的講述昨天鹿晗拍戲她們去片場探班的情況,不斷拿“吳世勳帥到爆,女主白富美”這種話輪番轟炸我,真是煩到炸。
吳世勳在國內的新戲《若非》開拍了四五天,大大小小的劇照和花邊新聞已經在粉絲圈子裏滿天飛了。
我每天都坐在電腦前科普這部劇,甚至還下了原著小說,花了一整個下午看完的時候整個人都陷在悲傷的結局裏走不出來。
故事最後相愛的一對男女生離死別,天人永隔。
我猜世勳拍這部戲的時候一定受盡了折磨,畢竟感同身受。
還有件不得不提的事,例行的同學聚會越來越近了。
周五晚上我穿了件寶藍色的格子衫,沒多做什麼打扮就去了三裏屯的酒吧街。
去年的同學聚會和今天選的是同一家酒吧,第二次去那種地方我也就熟絡了不少。
我們班長是個典型的富二代,從推開酒吧的大門看不到幾個人時我就知道這家夥一定又包場了。
一陣和老同學的噓寒問暖,我被硬灌了幾杯酒,聽到有人叫我才頭昏腦漲的回頭去找那聲源,一個小身影在吧台邊晃了晃朝我走過來,我愣愣的看了她好久,才想起來這是大學裏關係最好的圭夕。
這丫頭的變化實在太大了,本來齊腰的長發竟然短到了耳根,當年素麵朝天的她也化起了淡妝來。
我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臉,扳正她的身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你怎麼了這是?”
她衝我晃了晃胳膊上的手鏈:“被韓流衝昏了頭,你看我現在帥吧。”
久違的重逢自然要談天說地,我們倆把大學的那些事兒統統拿出來說了一遍,講到記憶深刻的地方縮著身子笑倒在沙發上根本直不起腰來。
後來說累了也笑累了,她就靠在我身上,雙臂像從前一樣抱緊我的腰,像個撒嬌的小孩。
“恩星,其實今天我們還在打賭世勳會不會來呢,畢竟是同學,都挺想他的。”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啊,他現在是藝人不太方便來,今天他還跟我打電話抱怨說想你們了來著。”
她反映了那麼幾秒激動的推開我,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好似月牙:“你和世勳和好了?他不怪你了?我就知道啊!你們當初可是讓所有人都羨慕的兄妹誒,他怎麼可能不要你了!”
我聽到“當初”兩個字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就是不要我了,隻是這種事情要我怎麼說出口呢?
如果圭夕知道我在撒謊的話,大概也會理解我的吧。
“宋唯櫻的事情其實不能全部怪你的恩星,你有你的理由,我知道的。”圭夕歎了一口氣往我懷裏鑽了鑽。
我本來想說謝謝,卻聽到她自言自語般的後話:“隻是想起來她那樣一個女孩,確實有些痛心……”
我們各自陷入了回憶裏。
她安靜了下來,似乎是在酒精的作用下睡著了,均勻的呼吸聲在我耳邊放大的異常清晰。
我任她依靠也不覺得肩酸,慢慢盯著天花板上旋轉的彩燈出了神。
不知道是光芒太過刺眼還是真的死撐了太久,眼睛裏竟然堂皇的掉下了淚水。
我突然想捂臉痛哭,又怕吵醒肩上的圭夕。
我開始想你了,宋唯櫻。
那年我才十八歲,你就那麼和我愛的世勳手牽手出現在我的世界裏。
然後他笑的燦爛,告訴我你是他的宋唯櫻。
我挺嫉妒你的,他從沒那麼跟別人介紹過我,他從不說我是她的恩星。
你真的是個幹淨又善良的人。
你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世勳,甚至把作為她妹妹的我也捧在手心裏。
每次咱們三個一起出現在圖書館,你都會幫世勳準備方便攜帶的U型靠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