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邵鈞,十七歲,高中二年級。
這個再普通不過的身份對他來說有點陌生。轉入黑石高中一個月了,他到現在還沒有習慣這裏的生活。
每天四點半一到,他總是第一個衝出教室。從不參加社團活動,也很少跟班級裏的人說話。進班級那麼久了,到現在還無法全部記住所有人的名字。
反而是那張好看又蒼白的臉,讓班上的人都對他印象深刻。
無錯,無論站在哪裏,歐陽邵鈞那張臉都十分出眾。略顯削瘦的臉龐,一頭烏黑發亮的頭發,細長的明亮的眼睛,他的眉形就算沒有修整也很漂亮,薄薄的嘴唇透著美感。就算是無聲的拿著書本靜坐,從他身上總會散發出不言而喻的超然脫俗之氣。而他的臉上總是籠罩著一層哀傷的表情,更是引來不少同學的好奇,但又沒人敢上前和他交流。
抓了書包衝出教室,剛下了一層樓,歐陽邵鈞就被一名女生叫住了。她通紅著臉,似乎早早的就在樓道的轉角處等候,手裏拿著一隻粉紅色的信封。
“那個!這個信請你收下!”女生的動作奇快,將信一股腦的揣給歐陽邵鈞後,匆匆的下了樓梯,然後就不見了。
歐陽邵鈞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女生。他不認識她,但想想也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皺緊眉頭將信放進口袋後,他便衝出了教務樓,取了自行車朝打工的地方趕。
每周二、四、六的下午他都會在一家艾格摩的咖啡店裏打工。這種生活在一個月前對歐陽邵鈞來說根本難以想象。
就算不習慣,他也一直在逼迫自己習慣。
因為一個月前,他父親開的怡心糖果公司因為爆出使用有毒原料而破產。亞洲第一糖果製造商,麵對這種醜聞也隻是不堪一擊的脆弱玻璃。
他的父親為了逃避責任遠走高飛,出逃國外,連自己的兒子和老婆也顧不得。至於他的母親則立刻與父親離婚,與早已相處了十多年的情人遠走高飛。
現在隻有歐陽邵鈞麵對著這個爛攤子。
他從貴族學校轉到了普通高中,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失去了父母的依靠,他隻有通過自己的勞動來獲取生活所需的錢款。此外,他還要麵對大筆的賠償金。他曾經估算了一下,起碼要在咖啡店裏打工七十輩子才能還清。
瘋狂踏車半小時,歐陽邵鈞到達了艾格摩咖啡店,店長是一名五十多歲的大叔,對人十分嚴厲。而且基本上隻收漂亮的小美眉做招待,隻有歐陽邵鈞一個人是男招待。一想到店長有事沒事就對著自己露出猥褻的笑容,歐陽邵鈞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顧不得歇口氣,他匆匆忙忙的換上淡綠色的製服,放好書包後開始工作。
打工從五點到九點為止,吃飯的話是咖啡店裏賣剩下來的三明治。歐陽邵鈞舒了一口氣,坐在廚房旁邊的小房間裏,打工結束了,他從書包裏拿出作業,咬了一口晚餐,又喝了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