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紛飛,江邊之上被這雪白凍結了一切,我的青色身影在雪中矗立。漫天飛舞的雪花紛紛揚揚的落在我的身上,臉上,睫毛上濕潤著每一處。
寒風凜冽,胡亂刮著我的麵頰卻有著異樣刮骨般的徹痛。
來來往往的人抖擻著渾身上下的雪粒把身上的衣服攏緊,唯獨我身上穿著一件單薄的輕衫,像不知道天有多麼寒冷一樣沒有一點畏懼寒風的來襲。因為,我堅信我的相公一定會考上功名來娶我…
…
遠處亭子上,有兩道人的影子似有似無,他們一男一女在亭子裏賞雪,一個男人跟身旁的女人指了指在江邊傻笑的我你一句我一句的調侃著:“娘子你看,那個晴娘還在等著韓秀才來娶她呢。”
“唉…
…韓秀才考上了功名娶了長樂公主現在兒子都三歲了,可憐的是晴娘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哼,要我說還真是都怪你們男人多情無義,不知道哪天要是你碰到了個小美人兒會不會把我拋棄了!”
我在這時聽到了她與她家夫君打鬧嬉戲的聲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的那一句話。
韓秀才考上了功名娶了長樂公主……
什麼!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我的嘴邊依舊蕩漾著那枚笑容,我不信,你說了要等我你這一輩子不會騙我。騙子…
…他們都在騙我對不對,可是我等了你十年。十年了,為什麼你還不回來看看我。
“噓……”男人捂住女人的嘴,凶惡的瞪了她一眼卻也處處透露出柔情:“晴娘可是蛇妖所變你說的這麼大聲就不怕她聽見把我們都吃了!”
“不是吧,晴…晴娘是蛇妖?”女人驚訝,驚慌的拉過她夫君的手希望能尋求到點安全感:“夫君我看我們還是走吧,免得到時候得罪了她吃虧的是我們。”
我見他們匆匆離去,心頭頓時一片淒涼苦澀。
在我殘缺的記憶裏,總有一人牽伴著我的心弦。也許,在江邊等得太久太久我隻模模糊糊的記得他姓韓卻忘記了他叫什麼。
記憶深處我仍記得,在我被眾人唾棄是蛇妖的時候,被各路道士追殺的時候。他是唯一救我,不嫌棄我是蛇妖的男人。
你說過要娶我,照顧我一輩子的。可現在,十年未曾看過我,莫不成像他們說的你真的離了我跟了那長樂公主?你可還記得當初那一句句刻苦銘心的誓言嗎?
我伸手飄落一片雪,融化成水,我蒼白的臉上隻有永無止境的自嘲不甘。
自作孽,不可活——
任由發絲隨風吹動,如何淩亂,如何淒慘。
我狠狠的攥緊的手,修長尖銳的指甲陷入手掌刺破皮膚,漸漸的從豔紅的皮肉裏滲出血珠順著手指的紋絡緩緩流淌。滴在雪色的地上染紅了一片,宛如寒梅一樣肆虐的綻放。寒冷,刺骨,蕩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