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你忘恩負義,不顧當年老幫主的養育之恩,奪了他的產業還害他的獨女。”賀老冷笑,他雖欣賞季安承,卻怨恨也不屑他對龍家的所作所為,“你動手吧,到了下麵,我會將你的罪行全部告訴老幫主,看他會不會詛咒你不得好死。”
季安承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忍不住放聲大笑,邊笑邊嘲諷道:“賀老該不會是嚇的腦子都不清楚了吧,居然相信什麼報應詛咒之說。咱們幹黑幫的害死多少無辜的人,如果死者的詛咒有用,咱們豈不是早就不得好死了。”
說吧,季安承舉起手裏的槍,指著賀老,一字一句道:“賀老,你安心上路吧。”
“哇。”淒厲的哭聲驟然響起,在這寂靜的黑夜中顯得如此突兀,卻是賀老的兒子驚懼之下,終於忍不住失聲大哭。
賀老看著害怕的大哭的兒子和渾身發抖的妻子,眼中閃過一絲內疚不忍,第一次低聲下氣的對季安承求情道:“我的家人是無辜的,季少能不能放了他們,我會送他們出國去,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
季安承眼中有了猶豫的神色,但也隻是一瞬,又立刻恢複了冰冷決絕,他搖了搖頭,如實說道:“賀老,以前幫派裏對敵人是如何做的,你應該比我清楚,這種事你也沒少做吧,該知道我們一貫的作風,何必求情。”
賀老心如死灰,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一股從未有過的悲涼湧上心頭——他明白季安承話裏的意思,他和他的家人,今晚都得死,這是他們龍騰幫一向的作風。
以前,隻要得罪或背叛龍騰幫的人,情節嚴重者會遭到幫裏弟兄如蛆附骨的追殺,而每次追殺的結果都是慘烈的,不僅敵人自己無法活命,他身邊的親信和親人都會被一起殺死,以絕後患。
斬草要除根,這個道理是所有黑幫一條無形的規定。
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所以即便賀老難得開口求人,季安承也不能法外開恩,賀老的家人必須得死,尤其是兒子,誰知道他長大後會不會回來給父親報仇。黑幫老大的兒子,大概天生血液裏就帶著狠戾的基因。
“對不起。”季安承突然呢喃了一句,是對為龍騰幫盡忠了一生卻死於內鬥的賀老說的,更是對無辜受牽連慘死的賀老親眷說的。
槍聲響起又歸於寂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隻有呼嘯而過的風帶來的血腥味,告訴你這裏曾發生過怎樣慘烈的事情。
季安承對身邊的手下低聲道:“把賀老和他家人的葬禮辦的風光些,還有,這裏收拾幹淨,別讓警察查出什麼。”
手下恭敬的應道,季安承又淡淡的看了地上的死者一眼,轉身離去。
此時,槍聲再次響起,季安承悶哼一聲,捂著腰間受傷的部位,狠戾的轉身去看。
隻見一個年輕的女孩半跪在地上,手裏拿著槍,槍口直對著季安承。
無疑,剛剛那一槍是這個女孩打出的。
她便是賀老的大女兒,賀小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