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塵扁了扁嘴,在心中暗叫了明月徒孫一百遍。
明月神清氣爽地說道:“你的仙牌最好也收進乾坤袋裏,將來進出各個大門時都要把它放到傳送台上……不用現在收,等我走了你再收……等你身子好了,我再安排你住的地方。先講這麼多,你到目前為止有何疑問麼?”
李小塵忽然抬起小臉問道:“我師父在哪?我想見他。”
明月微微一愣道:“他目前應該在祈情島上,你找他作甚?”
李小塵從床上爬了下來道:“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求他。”
明月低頭略一沉吟,便點頭道:“好,你隨我來。”
兩人穿過了幾個引人嘔吐的傳送陣,終於來到了白色的祈情島上。
這島上覆蓋著萬年冰雪,放眼看去一片銀白,但那冰雪並不冷,雪花飄落到臉上竟有絲絲暖意。很多白鹿仙鶴悠閑地在雪地裏漫步,成片的樹木銀裝素裹,樹枝上竟開滿了桃花,清風過處,粉紅色的花瓣與白雪一同飄落。
李小塵腦中固有的常識又一次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明月引著李小塵走到一個被白雪覆蓋的茅屋前,朗聲道:“仙童李小塵求見掌門。”
等了半日房門緊閉,李小塵與明月相視一眼。她拿眼睛向房門掃了掃,示意他再說一次。
明月清咳了一下,用更大的聲音報道:“仙童李小塵求見掌門!”
等了半晌,房門內忽然傳出了極其誇張的打呼聲。
“呼……呼……呼……”
每呼一聲,李小塵腦門上的青筋便猛跳一下。
明月搔了搔頭,低頭苦笑道:“掌門他就在裏麵,你在這裏候著,我先走啦。”說罷同情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一旋身便不見了。
李小塵心中焦急但沒有辦法,一咬牙跪在了聖仙門前,磕頭道:“小塵有要事相求,請師父開門。”
“若師父不開門,小塵就一直跪在這裏!”
隻聽屋內之人輕輕地歎了口氣,房門便緩緩地打開了,追陌塵白衣赤足,如水墨發流瀉於地,懶洋洋地斜靠在椅上,橫生出一種慵懶的性感。
“你且起來說話。”聲音清雅空靈,如珠落玉盤。
李小塵卻將頭埋得更低,大聲道:“若師父不答應小塵的請求,小塵就跪死在這裏。”邊跪邊想,這句話在電視小說裏百試百靈,夠感天動地了,若是他還不答應,那就太沒有仙性啦。
追陌塵突然一揮衣袖,李小塵就身不由己地站直了身子,膝蓋僵硬竟再也彎不下去了。
他無視李小塵憤怒地張牙舞爪,輕笑道:“為師知道你來求什麼,要我救你義父,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李小塵收了小爪子,心中暗驚,問道:“什麼條件?”
“你隻需跟隨為師用功修煉仙術,不到師滿不許下山。”追陌塵朱唇微翹,潭目幽深。
李小塵略一皺眉:“何謂師滿?”
“三年後的仙試,若你能升為人仙,便算師滿。”
三年,三年不能下山,就好比被迫關在學校裏三年不讓回家並且還得考過英語八級一樣,還有比這更折磨人的麼?
“若不能升為人仙呢?”
“那就再加三年。”追陌塵語氣輕快而漫不經心,仿佛三年在他眼中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李小塵抬首看向他,她清澈的烏眸裏似有火光閃動,閃閃發光宛如星辰,引得追陌塵微微一愣。
“好,我答應你,但是我要義父活過來,現在,馬上!”
追陌塵又笑了。
李小塵慌忙把目光移開,不然怕是又會有血光之災,但是她怎麼覺得剛才他那一笑笑得好像狐狸呢?
追陌塵那如白玉般的纖長手指憑空一抓,手中已多出了一麵明晃晃的銅鏡,他將它遞到了李小塵麵前。
“義父!”
李小塵在鏡中看到了那抹魂牽夢縈了太久的白色身影。
鏡中的泗伯從床上緩緩地撐起身子,半眯著眼似還沒睡醒,他迷茫地左右看了看,突然打了個噴嚏,然後彎腰慢吞吞地將床尾的被子展開,做了個卷兒,快樂地鑽了進去……
“義!父!”李小塵渾身抖得似快要散掉一般,手捏得銅鏡“喀吧喀吧”直響。
追陌塵忙把那麵銅鏡搶了回去,說道:“別把我的寶鏡捏壞了。”
低頭再看她,隻見她皺著眉緊咬著嘴唇,粉嫩的臉蛋上有兩條海帶寬的清流滾滾而下。
“義父還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