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這年頭真有穿越,她從來不信。
所謂的穿越不過是愛做夢的人臆想出來的白日夢罷了。
可是,如今,當林紫鬱穿著一身古典雅致的絲綢羅衣,烏發梳成家常的流雲髻,倚在楠木搖椅上,享受著春日的楊柳風、杏花雨時,她是信得。
傳說是真實的,她可以作證,因為她便是驗證傳說的人。
她穿越了。
穿越到了曆史上不存在的一個時空。
隻是一夕之間,她流落異世為異客,屬於她的一切都變得那樣遙遠,遙遠的隻能出現在夢裏,遙遠的伸斷了手也觸及不到。
她不再是她,她是林紫鬱。
林紫鬱,這樣一個芳香四溢的名字,起初她多少有些不適應。
如今,她已經習慣,習慣了自己的新名字和新身份。
林紫鬱,相府二小姐,年方二八,正值妙齡,生的花容月貌,體態婀娜多姿。因自小就體弱多病,六歲那年,便被父母送到了鳳回山學武。十六歲這年,因到了婚嫁年齡,便被父母召回。
不知為何,林紫鬱回到相府便昏睡不醒,而她,便是那時穿越而來。因十年不見,她現任的爹娘並不知她如今的性情,所以她這個冒牌的女兒並沒有被識破。
雖說這具身子之前是學武的,但林紫鬱並未發覺如今這具身子有什麼武功,就算是有,換了個靈魂,所謂的武功招式,自然她是不知的。不過令她欣慰的是,她覺得自己行動間倒有些飄飄然,身輕如燕,或許她身有內力也說不準。
不管如何,她還是慶幸有穿越的,否則,她早已成為黃土一抔。
林紫鬱心裏明白,她是回不去了。
本來穿越回去的幾率就很小,何況,她還是沒有信物依托的穿越,回去的幾率基本上等於零。
縱然有太多的不甘心,如今也隻能隨遇而安。
“小姐,小姐,喜事啊,喜事!”紫鬱正在悠悠然享受著春光,她的貼身丫鬟紅瘦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身後跟著另一個貼身丫鬟綠肥。
綠肥和紅瘦是紫鬱給她們起得名字,隻因為她極愛李清照的詞,而這兩個丫鬟,也真是應了她們的名字。
綠肥生的體態豐韻,喜穿綠衣,性子較沉穩。紅瘦生的纖瘦嬌小,喜穿紅衣,性格活潑。
紅瘦笑盈盈地湊了過來,神秘兮兮道:“小姐,恭喜你啊,喜事來了!”這丫頭跟了她三個月,在沒人的時候,多少有些沒大沒小的。
紫鬱翻眼瞅了瞅,沒搭理她。
通常隻要紅瘦風風火火喜氣洋洋告訴她的好消息,八成對她而言,都是壞消息。
綠肥瞪了紅瘦一眼,道:“八字沒一撇的事,你別瞎說,平白讓小姐揪心!”
“什麼八字沒一撇的事情,我可是親耳聽夫人房裏的丫鬟蘇梅說的,今日有兩個媒婆來為小姐提親!”紅瘦嘟著嘴繼續說道,“小姐,你可知是哪兩家來提親了麼?”
紫鬱心裏卻是咯噔一聲,她不是不知道古代的習俗,也不是沒有思想準備,可依然覺得來得太快了。她才十六歲,本應是讀高中的年齡,而今,卻有媒婆上門。
可是,這婚事有她發表意見的餘地嗎?她本來就是尊父母之命回來待嫁的!
“是哪兩家?”紫鬱凝眉問道。
紅瘦小嘴一張一合,便開始滔滔不絕說起來:“小姐啊,這兩個媒婆分別是張媒婆,外號張大嘴,劉媒婆,外號劉破天,她們啊---”
“紅瘦,我是問你哪兩家,誰問你媒婆了?還不快說!”紫鬱冷聲說道。
紅瘦這才驚覺小姐一臉冷凝,似乎極是不快。小姐真是怪了,難道有人提親還不高興,難道要無人問津才滿意。
慌忙正色道:“張媒婆是為康王提親的,那個康王,口碑極好,文武皆出眾,是京城所有女子日思夢想要嫁的。可是他啊,從來沒有為哪個女子動過心的,不想卻來向小姐提親---”
“那些女子也包括你吧,”紫鬱老實不客氣地打斷了紅瘦的話頭,看這個丫頭一臉癡迷的模樣,怕是光康王就要說上大半個時辰。她可是對什麼王啊的不感興趣。和皇家結親,豈不是等於進了一座金銀雕就的牢籠,再多的金銀裝飾,那還是一座牢籠。
紅瘦被截斷了話頭,施施然繼續說道:“那劉媒婆是為---為玉將軍的三公子提親的,就是那個京城裏的三霸王玉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