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娃娃親

都說這世上“隻羨鴛鴦不羨仙”,仙自然是沒見過,不過這如仙美眷倒是真有一雙。聲色犬馬的京城有兩戶名聲顯赫的大家,蘇家與念家。蘇念兩家世代交好,蘇老爺蘇振雄與念老爺念禮川更是數十年的同窗好友。

蘇家為商戶之家,祖上世代為商,因此蘇老爺自小就頗有商業頭腦,愛妻亡故後偶遇西域香料商人對香料木材產生了興趣,因而回京創立自己的商戶,名揚京城,蘇家就成了最大的研製開發新香料的供應商。

念家則為書香門第,念老爺高中狀元後並沒有留在宮裏當官為宦,而是取了個閑職在家相妻教女,日子倒也過得清閑。兩家素日多有往來,彼此間也情同親人。蘇家長子蘇辰景與念家獨女念時央就是這麼認識的。

錦鯉池上,朱紅亭下,兩家六口相聚一堂。念父與蘇父商討國家大事與生意交易,念母與蘇母互談刺繡女紅與胭脂綢匹,其樂融融。

小辰景此刻正趴在紗緞圍繞的幔帳搖籃旁,聚精會神地看著搖籃裏睜著清亮的大眼晃著白嫩嫩胳膊的娃娃。

“父親,她叫什麼名字?”小辰景看向蘇父,蘇父停下和念父的交談,和念父相視一笑,開口:“景兒,她是你念伯父的女兒,叫時央。”

“時央……”小辰景喃喃自語,然後又轉頭看向搖籃裏正朝著他笑著露出零星幾顆小白牙的女娃,不禁伸出手去碰她的嫩藕小手,卻被小時央一把抓住食指,小辰景不由得微微一笑。

“景兒這孩子,從小就偏成熟懂事,對人對事都頗沉著冷淡,難得見到他這樣笑呢!”蘇母手絹遮唇,和念母笑嗔著。

“辰景啊,你要是這麼喜歡我家時央,要不許配給你可好?”念父滿臉慈愛地看著小辰景。

小辰景輕柔地把小時央放在嘴裏含著的手指拔出來,然後轉向念父,一臉篤定:“嗯,等我戴冠之後,就娶時央過門。”

“哈哈哈,好,好!”念父摸著胡子爽朗大笑,拍了拍蘇父的肩膀,兩人互敬了一杯茶。蘇母與念母也不由得笑開了,開始以親家互稱。

搖籃裏的小人兒似乎也聽懂了什麼,眯起月牙似的眼睛,對著小辰景笑得很歡,小辰景則是耐心地幫她擦嘴角流出的口水漬,滿眼是他自己也不曾見過的溫柔。

晚宴時分,燈火通明,念家內閣雕廊花棟,桌椅俱為上等紅木,瓷瓶匾額,茶具掛畫,均是價值連城。兩家人圍坐一桌,山珍海味,鮮令時蔬,美酒佳肴,一派祥和。小辰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總是夾兩口菜,便側頭望向被安置在鏤花桃木小床上睡得正熟的人兒。

細心的蘇母發現了自己兒子的舉動,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兒子的頭,碰上念母詢問的眼神,笑著搖了搖頭,心裏感歎兒子真是被念家這個精致的小女娃給套住了啊。

正當兩家人和樂融融時,不遠處一雙暗綠的眸子在夜色中閃過一道危險的氣息,緊緊盯著小床裏睡得安逸的人兒,腳步漸漸向小床靠去。“唔……”一聲囈語,小時央被周圍細小的動靜吵醒,睜開眼就對上一雙大的暗綠色的眸子,和人類的圓滑黑眸不同,這雙眼是豎起的細長的幽綠眸子,燭光閃過,它身上漆黑發亮的皮毛展現在小時央麵前,還有那對磨得尖亮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