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雖然是六大家族中少與聯盟糾纏的家族之一,封地卻是與總部最近的一個。六大家族中距離聯盟最遠的覃家,即使是日夜兼程全力趕路,最少也要五天才能到達。而岑寂就沒有了這個顧慮,從他坐到餐桌前開始吃飯到潛入聯盟總部的大門口,統不過三十分鍾。
作為一名從小與總部做鄰居,幾年前還呆過不短的一段時間的資深人士,岑寂對於“如何成功且順利的進入大門”這個問題熟爛於心。門卡,指紋,能力波,三道關卡如今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在自己的領域中隱去身形,安靜的靠在門口等著內部人員上門。
早晨8:23分,他終於見到了一個來人,遠遠的看上去驚慌失措地跑來,他站直了身子,緊貼著那人擠進微敞的大門,進門前還不忘瞟了一眼顯示屏上的名字:本·賽金斯,後勤部。
聯盟總部內分為五個分部,依次排下為執策部,管理部,實驗部,保衛部和後勤部。這個擁有一頭亂糟糟棕發的眼鏡男就是最底層的後勤部。岑寂跟著他躲過三道關卡,順利進入了內部。
走進大廳他就與那位賽金斯先生分道揚鑣,他今天來不是打掃衛生也不是做飯的,目光在五個通道掃了掃,鎖定了實驗部三個字。
聯盟總部與聯盟軍事學院幾乎是各占大界的半邊天,畢竟總部的掌控權並非兩位總長一手包攬,而是與內閣成三足鼎立,相比之下軍事學院才是紅藍軍的直屬大本營。介於大界的政體,紅藍軍總長雖擁有最高的決策權,為了防止獨裁統治的出現,貴族利用身份與封地進行幹預組建內閣,平時不參與政事,重大問題上擁有與總長平等的表決權。岑寂作為岑家長子,又是嫡係血脈,七位異能之一,進入軍事學院的身份十分尷尬,故而他在那裏隻呆了一年,便遞交了申請進入總部,而他被分配到的恰好是實驗部。
他站在大廳中央不緊不慢地打量著四周,他有兩年多的時間沒有回來,如今又是個叛徒,總長若有心,他呆過的地方除了他家都可能被重新設了禁製,他不敢貿貿然闖入,更何況是“實驗部”,他可比誰都清楚裏麵究竟實驗些什麼東西。
大廳裏人來人往腳步匆匆,相比起這裏各司其職的人們來說,他隱藏在暗戳戳的角落裏別有一番悠閑。當年他還在任職期間,委實在這裏度過過一段充實的日子,盡管他也從未被交付過真正核心的實驗任務,然而好景不長,他清楚被分配來實驗部不過是總長的一個下馬威,每日表麵上研究能源屬性,可是他心裏明白,聯盟從未放棄過對獨生、異能的血液、基因鏈、能力波動的研究,這些才是他們真正感興趣的。
實驗部雖然排在第三位,保密工作卻與執策部不分上下。哈裏斯隸屬軍事學院上校級別的軍官,同時還有著六大家族中伯恩家族第三繼承人的身份,兼職在管理部掛名,即便如此他對於聯盟內部的動作隻能推測了解個雛形,核心部分遠遠沒有觸及到,由此可以預見聯盟的大動作。岑寂呆在實驗室門口足足一個小時,才見到一個身著防護服帶麵罩的工作人員走出,思慮當下,還是緊跟了過去。
那人繞過前台,徑直走向左側的安全通道,走到底再向右轉,岑寂盯著那個寫著“男洗手間”的標誌一分鍾,最終還是走了進去,不過離了遠了點。
“嘿,瞧您的樣子,一定是實驗部的吧!”略微熟悉的聲音,扭頭一看便入眼一頭亂糟糟的棕發,黑色古板的鏡框,和那張熱情又有些羞澀的臉——本·賽金斯先生,正舉著一把拖把,熱切的打著招呼。那人顯然興致不大,禮貌起見還是敷衍的點點頭。
賽金斯見怪不怪,自顧自地說道,“真是羨慕啊,您上學期間一定在年級中名列前茅,畢竟能進實驗部的可都是有學識的人呢!”那人聽了果然受用,這話不假,聯盟軍校中隻有理論和自身能力同樣出類拔萃的人才有可能進入總部或是留校任職,而總部中,隻有實驗部,保衛部和後勤部招收平民學生,執策部和管理部,招收的不是貴族就是聯盟高級官員的親係。平民若是想在政治上也分一杯羹,唯一的方法就是通過軍隊,軍職帶來的不僅僅是個人的權利,還有整個家族姓氏的興衰成敗。
“不過是累死人不償命的工作,來了才知道什麼是貧富有別,辛辛苦苦的實驗成果一句話就否決,老子當時是腦子被夾了才心懷希冀的跑來實驗部賣命,你是不知道……”話匣子一旦打開,抱怨的洪流源源不盡。
岑寂聽得無聊,看向賽金斯,發現他一臉憧憬耐性的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麵露微笑,點頭附和。他這個模樣大大激發了那人膨脹的優越感,說起話來越發脫韁。
“……咳,這實驗一搞不知道多少年,我進實驗部五年了,五年前就測試測試能力波,當時真是輕鬆……說到底吧,我們這些賣命的都不知道自己在研究些什麼,分了好幾個組,互相隔開不讓見麵,也不知道都有些什麼人,要不是我當初托了關係,這兩年還不知道在哪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呆著!”
岑寂神色一凜。
“噢噢,這麼說,還要被分派到外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