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踏實地睡了六個小時,不用別人叫,時間一到,“蹭”地一下就從床上坐起來了。一醒過來就很精神這種事情在他身上發生的概率並不高,不過因為心裏始終惦記著剛剛從昏迷中清醒的薩拉,問他有沒有睡著,他自己也說不好。
簡單的洗個澡,總算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麼疲憊了。艾倫剛一推開臥室門,便聽到爽朗的笑聲,艾倫撇撇嘴,鈴木武史這家夥這麼大歲數了,還這麼精神!走下樓來,就看到鈴木老頭和保爾在對弈,這種時候鈴木武史便顯得像個孩子一般興味十足。活了大半輩子的黑道人物,能讓他喜歡並且信任的人的確不多,而保爾則是為數不多裏的一個。作為晚輩,當年十分年輕的保爾能輕易取得他的信任,並放心地把兒子托付給他,足以說明老鈴木對保爾的青睞。聽到樓梯處的聲音,鈴木和保爾同時轉頭,見到艾倫一副瞌睡的樣子,保爾溫柔地笑了,他拋開棋局,起身來到艾倫身邊,一隻手托著愛人的腰,將他帶到沙發上坐好。
“這麼快就醒了?還想讓你多睡一會呢。”
“不睡了,我馬上去實驗室。”
保爾心疼地揉揉孩子腦袋,這才對鈴木武史介紹起來,“鈴木叔叔,這是Van,我的愛人。”
“鈴木叔叔……”艾倫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叔叔。
鈴木武史沒有說話,隻是盯著艾倫看了半晌,才有些喃喃地說,“太像了啊……”目光看向保爾,武史用一種探究地眼神看過去,讓原本深情望著艾倫的保爾一怔,隨即明白鈴木武史的意思,他不知道怎麼跟鈴木武史解釋Van就是艾倫這件事情,隻好對鈴木武史的目光選擇無視。
艾倫好像沒看到這兩人的眉來眼去似的,隻是揉揉肚子,然後表示自己餓了。於是保爾趕緊吩咐艾麗給艾倫準備飯菜。艾倫隨意打了個招呼便離開客廳去吃飯了。留下兩個無心下棋的男人。
“保爾,你和這個Van是認真的?”鈴木武史皺眉問道。
“是的,我們非常確定自己的感情。”
“他……和艾倫很像啊……”鈴木武史對自己這種感覺也有些奇怪,“明明是兩張完全不同的麵孔,神情和動作都讓我覺得簡直就是艾倫的翻版……孩子,如果隻是找一個人作為艾倫的替代,這對兩個人都不公平啊!”鈴木武史開解保爾。自從知道艾倫去世的消息,鈴木武史沒少開解保爾,這兩個孩子幾乎是他看著成長起來的,雖然並沒有經常接觸,感情卻非常深刻。現在這個Van與艾倫如此相像,讓他不得不擔心保爾的初衷,最終會傷害到雙方。
“鈴木叔叔……你放心,我確定自己對於Van是愛情而不是代替,Van是個很可愛的人,相處久了你會了解的。”
鈴木武史點點頭,不再說什麼,既然保爾如此堅定,他樂於見到欣賞的晚輩可以盡快從哀痛中走出來。兩人繼續將注意力放在棋局上,不一會艾倫吃飽了回到客廳,就看到兩人眉頭緊皺沉思著的樣子,便悄無聲息地走到保爾身後觀賞一下。
局麵很明顯鈴木武史處在上峰,以艾倫對保爾棋藝的了解,再過不用三十招,保爾準輸。保爾這個人習慣掌握大局,卻容易忽視細節,大氣有餘但是狡詐不足,盡管在商場上他披荊斬棘,因為涉足的行業邊緣,他經常會經曆凶險的情況,每次都會化解,卻從不屑去用那些卑鄙的手段。而鈴木武史,一個黑道混混出身,大半輩子拚殺在江湖,沒有點卑鄙手段不可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不過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脾氣,他有自己的原則,但不代表不會在別人落魄時捅上一刀。就是因為看透了兩人的性格參透兩人的棋風,艾倫雖然不是個實戰家,卻是個理論高手,所以才能在每次和鈴木武史對弈的時候殺的他嗷嗷直叫,甚至沒品地要悔棋。
觀察了一陣,保爾正在舉棋不定的時候,艾倫突然出手,將保爾原本想要進攻的車收了回來,以退為進,一下子不僅限製了鈴木武史後的進攻,還有效地做出了反擊。局麵立刻有了改變,一直處於下鋒的保爾馬上180度大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