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他所想,她願意將自己交托給他。
他亦是如此,願意一輩子留在她身旁,守護著她,為她的幸福獻出自己的一切。
夫妻名份不重要,旁人的目光也不重要,父親反對亦無須顧及。他是人,他不是牲畜,他有思想,他懂得自己的心。他喜歡她,很早以前他就開始喜歡她,情根深種在心而不自知。
現在他知道了,他相信了,喜悅因她而源源不絕。
這就是相愛的滋味麼?
他也可以是被愛的麼?
仿佛十六年來所有的痛楚,換這一刻的幸福都值了。沒有海誓山盟,沒有以身相許,沒有甜言蜜語。唯有心心相應,感知著彼此悅動的血脈,靈魂相融。
“阿寧,我已經將幹娘給我的信和求見靜和公主的拜帖叫人送了進去。或許一會兒咱們就能堂堂正正受邀進入行宮禁地。”秦瑤收斂心神,回到正題,“不過我要你趁現在去四周尋看,找出可以突破的路徑,萬一遭到拒絕,我們還能有別的方法進到裏麵去。而且一會兒說不得也需留逃跑的後路。”
“我明白。”廿一很聰明地改了自稱,集中精神思索對策,對秦瑤的提議補充積極建議。
此番秦瑤帶出來的人,無論奴仆護衛都是李牧雲安排的影衛所扮,閑雜人一個都不要。因此廿一行動起來並無需刻意遮遮掩掩,也不會有人多嘴亂問疑神疑鬼。
不過秦瑤很清楚,機會隻有一次。下回再來同樣的招數,欺上瞞下與李牧雲私自調遣影衛,不按王爺計劃行事,恐怕王府裏跟著來的其他人會產生懷疑。
半個時辰之後,廿一探查完畢回到車內。
秦瑤也已經接到了行宮那邊的回複。
秦瑤在拜帖裏故意隻說是求見曾有一麵之緣的靜和公主殿下,沒提其他。
找靜和公主拿解藥是當務之急,另一方麵秦瑤還存了心思想攀著靜和公主的關係覲見當今天子。但皇帝微服出遊一定是不希望隨便什麼人都知道的事情。她若不識好歹冒冒失失多說了什麼,免不了要惹人忌諱,疑她另有私心。
因此事情必須一步一步慢慢來,首先是爭取順利見到靜和公主。
大把的金銀打賞幫忙跑腿傳信的禁林守衛還算是物有所值,秦瑤竟收到了靜和公主的親筆回複。
那守衛繪聲繪色傳話道:“小姐您運氣好,碰上我今日當值,與行宮裏麵的大太監是拜把子兄弟,能為你通個信。”
秦瑤耐心聽著那守衛炫耀,並不插話。她深知這些小人物的心態,皇上幾年都不見得來一次的行宮,平時哪敢有人叨擾?在這裏守林子官再大也多半寂寞無聊。能有件事張羅,還能得豐厚的銀子,那守衛估計睡覺都偷著樂。
果然那守衛炫耀完了,正色道:“您拜帖上自稱是平南王之女,我那兄弟也不敢怠慢。恰好聽聞公主殿下一早去了晴明閣,又費了不少周折,才托人將帖子送到。您看……”
秦瑤拿起身旁早就備好的另外一袋銀子再次遞了出去。一開始她就料到願意跑腿送信的人定然貪財,來回傳遞消息難免再多訛些錢財,所以她早就將辛苦費拆開分了好幾個錢袋來裝。雖然總數沒多少區別,不過一次次給出去,顯得“誠意”更足。
那守衛得了“額外”賞賜便不再賣關子,從懷裏取出信函呈遞給秦瑤。
秦瑤多留了心眼,讓身旁影衛接了信,等將守衛打發走了,也不急著拆看,反而是小心檢驗有否夾帶毒物,小心行事免得著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