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樂蝶離開宮的時候,我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從未看過她如此落寞的身影,像要是孤單的走完他的餘生。
其它的妃子都進了宮了,唯獨宣她,她不進,今天果然收到她帶著無憂離家的消息,我知道,我傷到她了,她恨我了。
打開她給我的留書,字還是一樣的俊秀。
‘我欲與君隨
世事與願違
舊時案台今落塵
何解心中結
冬來寒梅曉
夜去五更早
有緣無緣勿問人
隻怪蒼天老’
不知道自己讀完這信卻為什麼這般的平靜,失去最愛的她,我應該痛不欲生才是。多少次她差點失去生命,哪一次不是我揪著心,哪一次不是恨不得與她同生共死,可是,這次的我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我真如樂蝶所說的‘變了’,我不再愛她了嗎?
躺上椅子,閉上眼,和樂蝶在一起的日子一幕幕地在眼前閃過。湖邊溫婉歌唱的她、殿前機敏應答的她、敵前奮不顧生的她、流淚時真情流露的她、洞房時羞切的她、生無憂時勇敢的她、還有上一次在宮中落寞的她。樂蝶就像是七月裏紛飛的花瓣兒,撲麵而來的竟全是她的芬芳。樂蝶,是我終究負了你才讓你那樣的決絕的嗎?
不知不覺中,淚水終於流了下來,這仿佛是一種解脫,用淚水來告訴自己,自己仍是那樣的在乎樂蝶,我並不可能這樣平靜地麵對樂蝶的離開,隻是這淚水來得太遲,讓我一時手足無措。
上一次的事情,自己做得太過份了,明知十四可能是在使詐卻又自私地想要證實,證實到最後確認到十四果真是在使詐,可是我卻永遠地失去了我的樂蝶,唯一一個不計回報真心對我的人。可是,我現在是朕,我一定是要證實的,我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不是嗎?我現在不是隻為了自己麵活,我的一切都關乎我大清的臉麵,我的苦衷,樂蝶,你有所明白嗎?
“怡清王進見。”十三來了。
“宣。”我擦了擦眼淚,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免了吧。來,十三,過來坐。”我伸手拉起十三。
“皇上,我聽說樂蝶她走了。”十三的消息果然靈通,“我是去他府上拜望的時候才聽說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十三來原來是問這事的,如果說是問,還不如說是責問,他肯定知道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是的,是朕錯了,她走了,朕不知道該怎麼辦。”
“恕臣直言,樂蝶是個倔強的人,既然她已選擇離開,而且帶上的無憂,我想,她是不想讓我們找到她了,也就是說,他永遠不想再見到我們了。”
我背對著十三,靜靜地聽著十三說,靜靜地望著窗外,“是的,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剛剛還在想樂蝶,這麼多年了,你覺得樂蝶給你最深的印象是?”
“善良、執著。”十三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她一直是那麼善良,甚至不願意讓我們因爭奪皇位而手足相殘;這執著就是對皇上你的了,十幾年如一日,我知道她有多難,她本不屬於這皇室,卻為了皇上生生地將自己關於這鳥籠,我想,也該是還她自由的時候了。”
“可是朕,還想與她一起攜手,朕與她還有一個約定並未有履行,隻是,她會原諒我,能重新回來嗎?十三年?能等到十三年後的那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