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殺得了木馬,翻得了圍牆。”
“哈哈,你這什麼標準呀,這也叫時代女性?”
“那當然,翻得了圍牆,就是要有偶爾翻出牆頭的勇氣。你說牆內風景不好,或說沒有了風景,我為什麼就不可以出牆看看呀,老憋在這窒息的城牆裏,沒個雨啊露的,怕是過不了兩三天,我就幹巴而死。”
“你家老程不是雨啊,露啊,怎麼就幹巴死你了?”林若楠打趣道。
“他,哼,別提他,一提他,我就來氣。”
“怎麼了,你們又吵架了嗎?”
“我們現在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不回來還好,一回來就給氣受。”
“說說老程怎麼欺負你了呀?”
“從他當上鄉長後,就變得像個將軍似的,說個話總是那麼嗆人,好像我也是他屬下似的,這不對那不對,氣焰高了,人也忙了,半個月也難見回身影。我當初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怎就看上他了。”
“他那樣也是為了這個家呀,你當時不是說你就看上了他那拚命三郎個性嘛,苦孩子出身,總會備感珍惜組織上的厚愛,希望有所作為呀!你以前不是說男人應該全身心撲在事業上嗎?”
“可那是以前的想法,我現在卻更想活得像一個女人,而他每次都把家裏當旅館,打個點就走,我現在與守活寡也沒什麼區別。”
“哪有你說得這麼嚴重,太誇張了吧?”
“真的!他現在一、兩個月也不碰我一次,當了鄉長後,每次回到家,不是喝得爛醉如泥就是疲倦得像條醃魚,偶然做一次,也是馬虎的打打草稿,你說像我們這般年紀,這個樣子行嗎?”羅瑛懊惱的說道。
看到羅瑛那神情,林若楠一時不知如何勸慰,但心裏卻想,自己怎麼兩個月不做也覺得正常呢,並沒有像羅瑛說得身體有什麼空空的感覺,相反,當吳海俊偶然提出那方麵要求時,林若楠反而有一種不適的感覺。林若楠一直搞不懂,自己是不是就是傳聞中的性冷淡,但林若楠很快又否定了這個結論,林若楠記得,大學裏看賈平凹的《廢都》時,身體就曾莫名地湧動起澎湃之感,每次看類似小說,都會有生理反應,這怎麼可能是性冷淡呢,但林若楠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吳海俊一進入她身體時,她就感覺疼,欲望頓時消失殆盡。林若楠雖這樣想著,卻沒有把心理話說出來。
“唉,不說他了,說他心情就不好。楠楠,你在院子裏聽說到了什麼消息嗎?”羅瑛轉移了不愉快的話題。
“消息?什麼消息呀?”縣委書記雙規以後,林若楠感覺縣委大院內許多部門更是無所事事了,原本縣委院子裏的一些單位就清閑無事,現在出了事後,不少幹部就更是一盤散沙,懶散得很。
“聽說,馬上要調入新的縣委書記來。”
“哦,是嗎?”
“你知道是哪裏嗎?”
“不知道”
“聽我爸講,好像是豐和縣的縣委書記調過來,聽說才40歲,很年輕呢。”
“哦,是嗎?”林若楠淡淡一笑、並無興趣。
“你好像不以為然似的,你總是這樣,當大家津津樂道什麼事情之時,你總是超然度之事外。”羅瑛有點悻悻然。
“難道來了一個男領導,我就要眼放綠光,到處搜索?”
“誰叫你搜索來著,我隻是希望你也能像普通人一樣,對一些人一些事充滿興趣。”
“我怎麼就不普通呀,我不也是兩隻眼,一張嘴呀。”
“但你就和大多數人不同,一般人談及人事、八卦之事,總是興致盎然,而你卻總是不以為然,我就不知道,你將來會對什麼東西不顧一切。”
“我不喜歡聊人事之事,是因為有些事情不是我能主宰,聊了徒添傷感,我不喜歡聊八卦之事,是因為我感覺如何生活那是人家個人私事,與旁人無關。”......
兩人一聊又聊了近四個小時,直到吳海俊幾番電話催促,林若楠與羅瑛才起身回家。在怡園分手時,羅瑛對林若楠說:“我就不知道像你這般靈秀的女人怎麼就找了像吳海俊那樣古墓窯裏出土的老古董。”
“不是跟你說過嗎?怎麼又說起此事。”
“知道,你是以身相報,隻是便宜了他。”羅瑛一臉壞笑地輕捏了下林若楠的蠻腰,然後掉頭朝著家裏的方向走去。
林若楠望著眼前迷離的霓虹燈火,熙攘的車流人影,突然感到幾分虛幻。晃眼就過了八年,和吳海俊一起走過了八年,這八年沒有什麼驚濤駭浪,也沒有什麼心醉神怡,隻是白開水一樣,不喝不行,喝了又無味,是呀,自己怎麼就和吳海俊走在了一起,如果沒有父親的車禍,也許一切會是另外一副樣子。林若楠想不出吳海俊有什麼不好,隻是感覺曾經憧憬的愛情不是這般模樣。
“ 當孤單已經變成一種習慣
習慣到我已經不再去想該怎麼辦
就算心煩意亂
就算沒有人作伴
自由和落寞之間怎麼換算
我獨自走在街上看著天空找不到答案
我沒有答案
天空已蔚藍
我會抬頭看
電影越圓滿
就越珍惜傷感
有越多的時間
就越習慣不安
因為我總會孤單
過著孤單的日子
我想我會一直孤單.......”
林若楠獨自行走在樹影婆娑地街燈下,此時旁邊的音響店裏傳來劉若英的歌曲《我想我會一直孤單》,聽著這曲子,林若楠跟著喃喃自語:我想我會一直孤單,一直孤單。
新任縣委書記來了,正是豐和縣的縣委書記趙季陽。
趙季陽來到甘寧縣後,沒有像前幾任縣委書記一樣走訪縣委各個辦公室,去認識一些幹部,而是下到全縣各個鄉鎮了解情況,聽取有關單位彙報,深入問題單位和困難企業了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