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著怎麼辦?王馨芮聲音有些氣餒。
撞開它!西門碩叼著手電支吾了一句。說完,單手一掌頂在鐵板上,鐵板很厚發出一聲悶響,好像敲響了一麵大鼓。一聲、兩聲,鼓點越來越密集,整個地下通道瞬間也熱鬧了起來,如果有大媽聽見這聲音,一定要忍不住下來站滿所有通道走廊,神采奕奕跳上一曲。
伴隨著陣陣聲響,無數塵土碎屑紛紛落下。巨大的聲音回蕩在地下通道裏,每一聲響,王馨芮的心就狠狠顫動一下,仿佛一下下都敲在了她胸口上。西門碩甩開膀子敲得四周塵土飛揚。王馨芮捂住嘴,頓時感覺悶得喘不過氣,心裏也跟著變得煩躁起來。她努力忍著,但越裝的若無其事,這種感覺就越強烈,逐漸掙脫控製,反抗著她的意誌。可是,那蓋子仿佛永遠也弄不開,死死蓋著。王馨芮緊貼著梯子,耳朵裏熱鬧極了,有“哐、哐、哐”巨大撞擊聲,有“嘩啦啦”細沙碎屑掉落聲,還有西門碩喉嚨裏“呼呼”喘氣聲和自己心髒“咚咚,咚咚”跳動聲……她動彈不得,隻能悶頭掛在牆上,像獵人小屋的裝飾品。
她的思維在逐漸麻木,似乎早已忘了震耳欲聾的聲音是從何時開始的,隻知道它一直在延續,仿佛永遠不會停息。王馨芮強忍著內心的掙紮,眼看快撐不住的時候,突然“哐啷”一聲。謝天謝地,居然撞開了。
開了。西門碩低聲說了一句,就往上走。
王馨芮一把抓住西門碩的腳,說你等會,讓我緩緩神兒,喘口氣。
此時此刻,閆豆豆正拽著常薇薇和其他人一起分析,趙飛到底是怎麼下去的問題。出乎意料的是,戴岱不聲不響地舉手說,我踹的。張詩琳正抱著水壺喝水,聽完一口水全噴了出來。大夥瞪著眼睛,吃驚又不解地問,為什麼啊?眾人的眼神看得戴岱有些不好意思,她扶了扶黑邊的大號眼鏡,說我當時正好站在後麵,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深厚寬碩的背影突然就有了一種強烈的感覺,實在情不自禁,忍無可忍,就想踹他一腳。劉嘉瑤有些不相信,說得了吧!你個女孩子家家,哪來的神力能把趙飛直接踹到下麵。戴岱眼神一亮說,怎麼不可能,我是退到外麵助跑過來踹的!常薇薇問,你從哪兒跑的?戴岱回身指向距離入口三四十米的地方,就那兒。人們看著那個遠遠的地方,腦補著剛才戴岱起跑、加速、狂奔,最終雙腳騰空躍起飛踹的過程,不免紛紛點頭。心想著,也難怪直接飛下去,重力加速度,不是不可能啊!趙飛這小子,居然真的飛起來了。人如其名,如其名啊!
而趙飛一直在下麵吵吵,反複說著那些話,什麼腿不能動了,好多蟲子啊,趕緊下來把我抬上去。於是,人們在洞口又湊成一團,不動也不吭聲隻是盯著看,雖然下麵什麼也看不見。過了一會,才開始討論要不要下去把他弄上來的問題。
常薇薇說,還是下去吧。
閆豆豆一擺手,說他剛才不是說給10個膽子也不下去嘛。他都不敢下去的地方誰敢下去?
戴岱說,嗯,有道理。
常薇薇心腸好,又接著說,還是下去吧!他又沒飛多遠,下去就能找到。
張詩琳說,聽你們的,我沒意見。
劉嘉瑤說,我不去,一個大男人站不起來,爬還爬不上來啊!想讓我這樣的美女去救他?哼,想得美!
這時,一直在後麵沒吭聲的林思懿擠進圈子裏。她依然掛著若隱若現的笑容,斜著身子緊挨著劉嘉瑤,說諸位不要再吵了。我覺得,雖眾人同為女子,可也不好如此見此不救。我知道,男人眼裏的女子多以陰柔為美,但那隻是他們的看法。我們除了柔美,也應有一些勇氣,像那木蘭“萬裏赴戎機,關山度若飛”的精神。
聲音輕柔舒緩,宛若涓涓溪水。
林思懿開口說話時,其他人不約而同地選擇閉嘴靜靜聽著。因為她說話的調調實在好聽,說的每句話中不僅有流水行雲般的才思,還蘊含著友善、親切和包容對方的感覺。不過,閆豆豆發現此時的林思懿感覺有點奇怪。雖然聲音依然那麼美,但是話與話之間的邏輯略顯牽強,聽得人有些摸不著頭腦,而且她語調頓挫都與平時不一樣,好像有種救人心切的意思。
閆豆豆心裏琢磨,嘴上卻沒說出來,隻是蹲在對麵皺著眉問,那咱們幾個都要一起下去嗎?
林思懿笑了笑,忽然眉毛一挑,說那倒不用。同時一隻胳膊“啪”一聲摟住劉嘉瑤的肩膀,你們在上麵守著,我和劉嘉瑤妹妹下去就好了。
劉嘉瑤在旁邊差點背過氣去,扭臉驚呼一聲,啥?我、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思懿揪著衣服頭也不回地拽進洞口不見了蹤影。速度之快,讓人猝不及防。
誰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林思懿和劉嘉瑤就不見了,隻剩下其他人瞠目結舌,呆若木雞。隻有張詩琳站在洞口的台階上,雙手把水壺捧在胸前,叼著透明的吸管嘬著水。輕咽了幾口後合上水壺蓋子,嘴角一翹自言自語說,我承認,要算世界上傾國傾城的美女,有你劉嘉瑤一份。但美女之中要說為人深明大義的還是林思懿,我的林姐姐啊!真是古道熱腸的女俠,即救人於危難,又為民除害……說完拎著水壺,哼著小曲,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