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爽聽得倪君興喊餓,也驀然感覺到餓了,於是迅速找了張空桌子坐下。
瀏覽了一下菜牌,梁爽便對著朝他們走過來的夥記道:
“吳該離兩碟幹炒牛河、一碟蒜容炒菜心、一碟炒田螺,同埋兩支啤酒。”
(麻煩上兩碟幹炒河粉、一碟蒜容炒菜心、一碟炒田螺,還有兩瓶啤酒。)
“好!稍等一陣,好快就得。”
(好!稍等一下,很快就行。)
夥記寫下菜單以後就快步離開。
十五分鍾以後,幾樣菜都陸續上齊了,梁爽與倪君興開始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才吃了幾口,梁爽就對倪君興道:
“屠大叔你繼續食,我去趟WC。”
(屠大叔你繼續吃,我去一趟廁所。)
倪君興是餓極了,隻是對梁爽作了個手勢、含糊地說了聲“好”便繼續埋頭扒著河粉。
逃亡之前,他一直過著上流社會特有的高級生活,從來沒有嚐過這種大眾化的平民食物。然而今天他一吃這兒的食物,卻是感覺到別有一番風味,讓人感到濃厚的人情味。
吃著吃著,旁桌幾名小青年原本嘿哈的笑聲顯得越加響亮。
倪君興本來沒有放在心上,可是突然之間“篤”的一聲,一樣物體自旁桌那邊、一下子空降到倪君興那碟河粉上麵,把他嚇得一窒。
倪君興定眼一看,原來是一根雞腿骨。
他頓時產生出一絲惡心,本能地現出上流社會那種特有的、有點兒高高在上的神色,對著旁桌抗議了一句:
“有無搞錯!”
(有沒有搞錯!)
旁桌的幾名小青年喝得正歡,一聽得倪君興的話卻立即止住了笑聲。
倪君興一看他們凶神惡煞地瞅著自己、就知道他們都是街頭上麵的小混混,頓時產生出一股恐懼與不安。
幾名小青年見倪君興害怕的樣子,不覺互相使了個眼色。
為首的那名小青年立即抽出叼在口中的雞骨頭、走到倪君興身邊,一邊以雞骨頭敲著他裝著河粉的那隻碟子,一邊勾起嘴角,叉起腰囂張道:
“咩事呀呢位阿伯!你頭先同我地講野啊?”
(什麼事呀這位大伯!你剛才跟我們說話嗎?)
倪君興垂下頭,顫聲道:
“無……無……”
(沒有……沒有……)
“無?我頭先明明聽到你惡我地嘅喔?”
(沒有?我剛才明明聽到你在凶我們的喲?)
其餘兩名小青年也已經跟了過來,順勢把口中的煙頭吐到倪君興那碟河粉上麵,同時又故意吐了幾口濃痰在河粉上麵。
倪君興頓時產生出一股要嘔吐的惡心感,卻又不敢發作。
為首的小青年斜睨著倪君興,語氣囂張地道:
“哪,我做人就好君真嘅。”
(喏,我做人是很君子的。)
“頭先你惡過我地,我而家條氣好吳順。”
(剛才你凶過我們,我現在很是不爽。)
“一係你就比一萬蚊道歉費比我地,一係你就當住我嘅麵、同我食曬你呢碟河粉!我就可以當咩事都無發生過。”
(要麼你就給一萬塊道歉費給我們,要麼你就當著我的麵、把你那碟河粉給吃光了!我就可以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