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師兄淡然一笑,一改往時多雜的情緒,眼神沉穩冷靜,仿似在這瞬間悟透了什麼!
他突然雙手一鬆,真氣灌注的一掌,沉猛地擊在若缺手中的長槍上,隨後任由身子暴墜,但在他墜落之時,那雙幽深的雙眼卻讓若缺心神不由一緊。
若缺眼中幽光閃動,身子墜落變緩,驀然一個華麗的旋轉踏在側壁之上,隨後長槍一舉,踏步間狂追而下。
他此時是垂直奔跑在側崖壁上,身子自由墜落之勢並未改變,隻是他卻加以利用,甚至還驟然加力,將側壁當做平路一般奔馳。
如此,他的速度幾乎是墜落之初的數倍,甚至還在不斷增加,若真以此速度墜落地麵,可真就是隻有粉身碎骨的可能。
他神色凝重,下方濃霧繚繞,視線越發模糊,始終未曾尋找到墨師兄的身影,突然,一襲殺機從旁側黑霧之中衝出,直逼若缺而來。
隨後,一個身影竟然是橫衝而出,雙腳靈巧如燕雀,踏著崖壁凸起的石塊,頃刻間已來至若缺下方站定,手中短劍直指若缺。
此人正是墜落懸崖的墨師兄,其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化險為夷,甚至轉守為攻,突襲若缺。
如此轉變,讓若缺驚異非常,尤其更讓他意外的是,此時的墨師兄已然有了很大的不同。
一掃先前的驕縱狂傲,自信虛榮,變得沉穩內斂,心思深沉,一股滄桑盡顯眉間。
他手中短劍一抖,突然又一股藍焰湧動劍身,藍光映照著他的雙眸,因滄桑而冰冷,緊接著隨其一聲發自內心的嘶吼,短劍被他深深切入崖壁之內。
幽藍的火焰跳動燃燒,仿佛具備了極強的灼燒之力,堅硬的壁石被它如豆腐般輕易切開,切口邊緣甚至有了融化的跡象。
隨後,墨師兄腳步重重一踏,身子霎時奔動,衝向若缺必然經過之處。
隨著他的奔動,他腳下所踏的每一個石塊,都因承受不住而瞬間崩散,碎石紛飛,而他手中閃著藍焰的短劍,同時隨之一劃而動,裂縫蔓延,直襲若缺前方。
他這一擊,可謂狠辣。
此處濃霧繚繞,若不仔細尋找,根本難以尋找到合適的著力點,而且若缺此時速度狂野迅猛,卻已經失去改變方向的能力。
他的劍已經切在若缺必然踏足之地,在若缺踏落之時,他的劍瞬間便能切斷其身子,讓其命喪黃泉。
若缺的另一條路,便是躍出崖壁,跳入半空,以避過劍鋒,可是,若真如此,他必有方法,可以讓其無計可施,等待直墜深淵的宿命。
唯一的活路,便是再次暴增速度,在他的劍未至之前,直衝而下,避過殞命之危。
“可是,那未必就是活路!”
墨師兄眼中精光暴動,攜帶著凶猛無比的自信之心,而且這種自信不是之前膨脹而起的自負般的自信,卻是一種發自內心,一切深思熟慮後的自信。
這是他一生從未有過的,隻依靠自己而來的,能讓自己亢奮非常的感覺。
他已經懦弱了半生,總是依隨著他人的腳步,他人的命令而行,他不甘,卻始終拋卻不掉,直至如今……
這一戰,讓他內心深深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