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日子裏,不斷地有懷著各種目的的飛梭,在嬰兒的上空飛過,但是卻從來沒有任何一架飛梭,為他而降落下來。
直到二十九天之後,終於有一架純白色的飛梭在嬰兒數十米左右停留了下來。
從飛梭上走下來一個人,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走在零下一百多度的野外,竟然沒有穿生態衣。他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一身黑色的貼身大衣裏。身材瘦長,麵頰瘦削,看上去似乎正值盛年,但是表情卻顯得疲倦黯淡,不過他的腰杆倒是挺得筆直。
雖然飛梭上的探射燈十分耀眼,但是他的視力卻似乎完全不受影響,眼睛依然是張開在最自然的狀態。
這是一雙光華盡斂的眼睛,像冬日的滿月一樣清冷,將整個世界都映照得冷漠而又淡然。
他渾身上下唯一讓人覺得擁有熱情的就是那一頭火紅的披肩長發,以及左腕上用紅色細繩綁著的黑色酒壺。酒壺上紋著跟他的頭發一樣顏色的火龍。
這樣的長發,再加上這樣的酒壺,無不在昭示著這個人的身份——隱龍泰肯恩。
即使是放眼全阿爾法宇宙,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不多,然而每一個知道這個名字的人,都是非同小可的人物。
按照已經逝去的第一帝國皇帝路西法的說法——這是個有能力,也有機會奪得宇宙,但是卻一點興趣也沒有的奇怪的人。
自從人類離開故土,殖民阿爾法宇宙之後,人類曆史上就隻存在過一個統一的王朝,那就是第一帝國。
而第一帝國隻有一位皇帝,那就是開國之君路西法。
隱龍並不曾做過路西法的老師,但是路西法皇帝在私下卻以“帝師”相稱,並且曾經想讓他做自己兒子的老師,不過隱龍沒有讓他如願,他選擇了一直在宇宙中四處流浪。
隱龍人生的最大誌願,就是在有生之年,可以釀造出人類上古文明中最為偉大的產物之一——茅台酒。
他今天來到這個星球,本來隻是想到這裏來采購一種叫做木蘭的植物,傳說這種植物可以幫助釀造出茅台酒。
結果,在快要抵達太空港的時候,隱龍被這荒野裏某種不明生物所散發的強烈的生命射線給吸引了下來。
“究竟是什麼生物,竟然在這種環境下還放射出如此之頑強的生命射線?”
一邊從飛梭中走下來,隱龍喃喃自語著。
他打亮手中的光素集束燈,目光隨著集束燈的圓形光芒環顧了一遍。
很快,他的視覺焦點就定在了數十米開外的一塊大石頭上,那上麵放著的,正是那個被生態衣包裹著的嬰兒。
“二十九天了,居然還活著,是個很不簡單的小子啊。”看了看生態儀上的時間表,隱龍的眼睛微微張開。
集束燈的光芒被調到最低,隱龍然後垂首看著生態衣裏的嬰兒,他已經瘦小得跟一隻老鼠沒什麼區別了。
這時候,似乎是感應到救星出現,一直閉著眼睛的嬰兒竟然緩緩將眼睛張開了。
“零級基因?被認為是簡單的返祖現象,所以被拋棄在這裏嗎?”
隨手調了一些生態衣上的數據庫裏的數據之後,隱龍自言自語道。
“是寵兒,也是棄兒,注定被追逐,也注定被放逐……你的命運跟我很像呢。”
隱龍矗立在嬰兒身旁,與他清澈無暇的目光對視了足足一分多鍾之後,終於伸出手,將嬰兒抱了起來。
“不會餓啞了吧?怎麼小嘴都不動一下,就叫你做默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