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綠人間,群山之中,生機勃勃,一冬未見的草木蟲獸,紛紛重顯山野。
華山某處,微風拂過,綠影婆娑,附近似乎有人在走動,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隻見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狼狽地從灌木中走出,他一身土色布衣,背著竹簍,眉目清秀,炯炯有神的大眼,極是靈動,撥開擋路的枝椏,繞過樹石,向山上走去。
一番顛簸，使他饑餓難耐，從竹簍中取出顆青色的果子,用衣角輕輕擦拭了一番,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吃著略帶青澀的果子,他含糊道:“顧老頭真不是個東西,這半年以來,對我呼來喚去,當奴隸來使喚,鎖事都讓我一人來做,自己卻在家獨享清福。不要認為我喪失了記憶,便忠奸不辨了。苦非欠他一命,我早就一走了之了。”
扔掉手中的果核,正欲再拿一顆時,一縷似有若無的異香自鼻尖飄過,使他為之一怠,不由用力嗅了兩下。那異香似平頗為怪異,一番思索後,他皺眉道:“這好像是靈芝的味道,隻是靈芝的味道怎會如此濃烈?難道是千年靈芝?不對。按書中所說,千年靈芝並非此種香味。咦?這到底是什麼?”
為了一探究竟,少年沿著異香而行,走了三四丈,樹木漸漸稀零起來。前方二丈處,赫然是懸崖,宛如天塹一般,橫亙於此。距懸崖一丈五尺處,一株通體火紅,生有五瓣,每瓣約碗口大小的靈芝,佇立在石縫上。
看到那株靈芝,少年不禁高呼起來,興奮道:“太好了!這一定是火靈芝,看它的樣子,起碼有百年火侯。將它交給顧老頭,那我欠他的恩情,豈不是可以抵消了?”
說完,便要上前摘下那靈芝,隻是他剛邁出一步,就“唉呀”一聲,一拍後腦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我怎麼糊塗了?這等靈藥,必有靈獸相護,我冒然去摘,豈不是送死?不行,我得回去告訴顧老頭,再想辦法來摘靈芝。”
回顧四周,記下周遭景物,少年便沿著來時之路,向山下奔去。
......
華山麓腳下,距潼關不遠,有一個不大的村莊。村中有一藥師,姓顧,名進,年過不惑之年,卻生得有些尖嘴猴腮。
這一日,顧進哼著小曲,在自家小院裏,乘著搖椅,慢悠悠晃地著。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顧進驚得坐了起來,他怒目圓睜,氣憤道:“敲什麼敲?趕著去投胎呀!”一邊說著,一邊不慌不忙地將門打開。
門剛一開,顧進便見一個模糊的身影撲麵倒來,嚇得他驚慌失措,眼看兩人即將雙雙跌倒,所幸那身影伸出一雙手搭在他肩上,才避免了這場橫禍。
待顧進回過神,看清來人時,不禁破口大罵:“好你個易銘,你是不是想嚇死我啊!這麼早就回來,藥采到了?沒采到的話,你今晚別想吃飯!”
敲門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山林中的少年,此時他麵色潮紅,上氣不接下氣,道:“那個,顧老頭,我在山上發、發現了一株火靈芝,快、快。”
顧進一開始還不怎麼在意,可聽到“火靈芝”三個字,頓時跳了起來,忙道:“火靈芝?在哪呢?易銘,快帶我去呀!”說罷,還反手扣住易銘的肩頭,忙不迭地晃了起來。
易銘被他搖得天旋地轉,頭暈眼花,暗自罵了一句“該死的”急道:“顧老頭,你、你先別慌啊!要不然我怎麼告訴你呀?”
顧進聞言,連忙停下來,尷尬道:“這個,易銘,你慢慢說,我不急,不急。嗬嗬!”
聽到顧進的話,易銘隻覺一陣惡心,暗道:“你不急?哪誰急呀?說的真比唱的還好昕,鬼才信你!”隻是稍稍休息了下,便忙道:“今日我上山采藥時,偶聞異香,於是尋路而上,在一懸崖上,發現了一株靈芝,通體似火,與書中描寫一般無二,定是那火靈芝。正要摘時,突然想起靈獸護寶,因此並未采摘。”
顧進對那護寶靈獸卻毫不在意,擺了擺手,喜道:“火靈芝雖然難得,卻不是世間罕有的天地靈粹,想必那靈獸至多隻是小蟲小獸,不需擔心。現在那火靈芝實乃無主之物,你待我準備一下,便即刻前往,萬不能讓他人捷足先登啊!”
說完,不給易銘說話的機會,顧進便衝進藥房,準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