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路楓林正要發飆,他旁邊那不爭氣的女兒卻搖著他的手,小聲地說:“是通奸,是通奸。”
可憐路楓林十三歲出道,一輩子坑人無數,多少人被他坑得腦溢血。可是現如今,卻也有一種深刻的腦溢血的衝動。
“報應喲!報應喲!”路楓林拍著大腿,隻差號啕大哭起來。
不過,事以至此,悲傷,顯然是沒有用的,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這個奪去自己女兒貞操的人到底是什麼貨色。
因此,路楓林一邊拍大腿,一邊朝著他的家庭總管使眼色。
拍了一陣大腿之後,路楓林終於停住了,他看了看妖駿,無奈地歎了口氣,對他招了招手,“跟我來。”
“爸爸,你們去做什麼?我也去。”路血櫻可能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所以扯住她父親的衣襟,說道。
可是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路楓林,這個時候,卻顯出嚴肅的樣子,“你在這裏招呼客人。”
妖駿也笑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輕鬆地笑道:“放心吧,沒事的。”
路血櫻心想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想必路楓林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於是也就放手隨他們去了。
跟著路楓林走了大約七八分鍾之後,妖駿來到了一個有點灰暗的小房子門口,走到這裏,他停了一下,笑著看了看路楓林。
“怎麼?怕了?”路楓林看著妖駿,問道。
妖駿露出個流氓式的笑容,“妖……”
然後,用腳把門給推開,走了進去。路楓林看著妖駿的背影,略略思考了一下,皺著眉頭,跟了進去。
一進門,不等路楓林說話,妖駿就說道:“行了,我跟你說最後一次,我跟你櫻櫻確實是你請我願的,誰也沒強迫誰。雖然我們倆的事說起來有點複雜,對你而言,也有點突然,但是絕對是自由戀愛的典範。”
妖駿說著,往前踱了一步,“至於你現在鬱悶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你是誰啊,坐擁一百萬金幣的超超級富豪,而我隻不過是金葵花殺手公會的一個辦事處主任,頂多算是一小白領。我搭上你女兒,那你得吃多大虧啊。但是……”
妖駿轉過身,看著路楓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老路啊,計宜長遠,事謀全局。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眼皮子還那麼淺呢?你看看我,一表人材,天縱英才,再過個十年,還不知道是誰高攀誰呢,你說是不是?”
聽到妖駿這般說,路楓林禁不住笑了起來,“小夥子,口才不錯,有點意思。不過,現在我不想聽你跟我瞎白活,你先把你跟我女兒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咱們再說其他也不晚。”
“說,當然是要說的。但是我要說的,有大部分是少兒不宜的情節。路總裁年紀這麼大了,又是在情場裏身經百戰的人,當然無所謂。但是要是讓那些房頂,門外,牆邊的那些小朋友聽到,恐怕不是太好吧?這不是毒害未成年人嗎?”
妖駿這話說得很隱諱,他真正的意思其實很簡單,我說的這些事都很隱私,關係到你女兒的名節,你就把你那些埋伏的手下滾蛋吧。
這時候,路楓林略愣了一下,裝傻道:“就我們兩個人,哪裏有什麼小朋友?”
“哎呀,有蚊子。”妖駿也不答話,故意裝作看到了蚊子一樣,右手朝著空中微微一揚,一道疾風切開窗戶上的白紙,隻聽得“撲通”一聲,有個人慘叫了起來。
“真是奇怪呀,現在的蚊子中氣好足,叫起來聲音都那麼大!”妖駿故作驚訝地說道。
看到妖駿露了這一手,路楓林開始知道妖駿確實不是盞省油的燈了,他圍著妖駿四處看了看,點點頭,“實話跟你說吧,我剛才帶你來的時候,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你隻是個普通的二流子,那我就在這屋子裏了結了你。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我們可以認真談談了。”
路楓林說著,拍了拍雙手,隻聽得黑房四下一陣動靜,過了片刻之後,路楓林說道:“好了,現在我們可以說話了。”
“好啊,路總裁想要說什麼?”妖駿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一個凳子上,問道。
“先說說,你跟我女兒是怎麼回事?”
“事情很複雜,我就簡單跟你說吧。有一天晚上,我看到護送櫻櫻的兩個人突然半夜三更跑去北部天國,我就跟去。然後,我到了一個建築外,聽到他們打鬥,我於是進去看看。剛好看到他們兩個跟一個看上去很可怕的人打得不亦樂乎。我雖然也是劍道師,但是劍道低微啊,所以我就沒有參戰,趕緊跑開了。”
“誰知道走的時候,手上沾了一點莫名其妙的藍色的東西。我倒沒有在意,回去就睡了。結果第二天,櫻櫻小姐就來找我。囈,我這手上的藍色的東西就到了櫻櫻的手心裏。然後,她就欲火焚身了,我是男人嘛,對吧,看到她這麼辛苦,我不可能不幫忙的。於是,我就幫了她。哎呀,誰知道這一幫,一發不可收拾。我就一幫再幫,一連幫了好幾天。然後,你女兒就說愛上我了,就這麼簡單。”
妖駿用最簡潔的語言,將事情掐頭去尾的講完之後,路楓林眉頭皺得愈發地緊了,“等等,你是說那晚你也去了北部天國?”
“沒錯。”妖駿點點頭。
“那你趕緊把那晚的詳細情形告訴我,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
妖駿笑了笑,明知故問地說道:“這還有問我嗎?西斐爾和猛將兄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啊!”
路楓林被妖駿這一句話堵得卡殼了,他抬起頭,看著妖駿那很明顯的寫著“我他媽什麼都知道”的表情,越看越覺得這個年輕人的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詭異。
當意識到自己在不知覺間,竟然被這個年輕人占住先機,並且壓迫得自己毫無反抗餘地的時候,久經人事的路楓林眼神凝重起來,“你到底是什麼人?”
“金葵花殺手公會瑪雅辦事處主任妖駿,二十二歲,男!”妖駿笑著朗聲答道。
“我要你真實的身份。”路楓林眼神犀利地盯著妖駿,那樣子仿佛要一眼看穿妖駿的內心一般。但是很可惜,他什麼也沒看到,他隻看到一張笑得肆無忌憚而又略顯淫賤的臉。
妖駿扮出一副天真的樣子說道:“我說的就是真話呀。”
但是很可惜,路楓林根本不吃這一套,“少來,你說的是假話。”
妖駿見路楓林這麼堅決,便問道:“為什麼呢?”
“因為你不像是二十幾歲的人。”
“我哪裏不像了?”妖駿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問道。
“哪裏都不像。”
妖駿呼出一口氣,靠著椅子上,看著路楓林,“你好像已經認定我一定是說謊了?”
路楓林肯定地答道:“沒錯。”
聽到這裏,妖駿無奈地擺了擺手,“既然你都認定了,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算了,那就這樣吧,你女兒我已經給你送到了。事情就到此為止,再見。”
妖駿說著,站起來,做出要離開的樣子。
這時候,路楓林笑了一下,看著妖駿,說道:“年輕人,你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吧?你覺得現在這種情形,你可以就這麼一走了之嗎?”
“謝謝,你終於認為我是年輕人了。”妖駿說著,轉過身,看著路楓林,“可是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來著。”
又被妖駿堵了一下之後,路楓林側過腦袋想了一陣,在空中揮了揮手,“好了,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們以後再談,你先把北部天國的事情說清楚。”
看到路楓林這麼直接,妖駿也懶得再繞來繞去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沒問題。但是路總是了不起的商人,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道理應該是明白的吧。”
“好,你說,你想要什麼?”路楓林問道。
“放心,我這人不貪心,我不會跟你要錢的。”妖駿笑了笑,“我隻是要幾個答案而已。”
路楓林也笑了一下,說道:“最貪心的人都不要錢,都要答案。因為問題問得好的話,那個答案很可能就價值連城。所以,我最多給你三次問問題的機會。”
“好啊,我會還給你三個,怎麼樣?”妖駿點點頭,說道。
路楓林也點點頭,“可以,這很公平。”
“第一,北部天國的西斐爾和猛將是什麼人假扮的?”
“西斐爾是一點通情報中心最高聯絡人南諾假扮,猛將是大陸社團聯盟總社長麒麟假扮。”
聽到這個答案,妖駿的眼皮輕輕一跳,這兩個人在大陸上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居然為了天使之淚同時潛入北部天國,而且死於非命。
按照妖駿對他們的了解,他們兩個人都是稱霸一方的現實主義者,應該不會有改變大陸的野心。所以,所謂四顆天使之淚相遇可以改變大陸命運的這種說法,應該不是促使他們冒如此之大險的原因。
而且那天夜晚,斷刃天涯也在那裏出現。不難推測,他出現在那裏,應該就是這兩個人事先安排的。
想到這裏,妖駿問道:“麒麟和南諾為什麼想要獲得天使之淚?”
“你知道天使之淚?”路楓林臉色微變。
“知道。”妖駿答完,伸出一根手指,“一人一個問題了哦。”
“你這也太占便宜了吧?”路楓林不滿地說道。
妖駿笑了笑,說道:“路總裁這輩子占那麼多便宜,偶爾被人家占一下便宜也是應該的吧?好了,回答我的問題吧,麒麟和南諾為什麼想要獲得天使之淚?”
“麒麟是因為他想知道他的愛人的心,南諾是因為天使之淚可以幫助操縱師獲得強大的力量。”
“愛人的心?強大的力量?說清楚點。”
“第三個問題。”路楓林總算撿到個報仇的機會。
妖駿笑了笑,“好吧,第三個,你說吧。”
“麒麟深愛一個女人,他愛了她八年。但是他始終不知道她內心的想法,所以一直不敢表白。要是以前就好了,花大價錢找個達到心靈控製級別的操縱師探測一下就好了。可惜,他剛喜歡這個女人的時候,就發生了大時代之戰,到達這個級別的操縱師全都死光了。於是,他就一直這麼幹等了八年。”
聽到這裏,妖駿情不自禁地小聲感歎道:“真傻啊!讓手下說自己死了,然後派人就看看她哭了沒有,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麒麟但凡有你一半奸詐,也不會那麼癡情了。”聽到妖駿杯葛故友,路楓林不悅地回道。
妖駿掃興地癟了癟嘴巴,沒有說話。
路楓林繼續說道:“有一天,南諾來找他,說他知道有個辦法可以幫助他知道那個女人的心。麒麟大感興趣地問是怎麼回事。南諾於是就告訴他,他得到一個情報,在北部天國正在煉製一顆叫做天使之淚的東西。他說,這顆東西對於修煉操縱術極為有用,他是操縱師,所以很希望得到這個東西。但是,圈內人都知道,北部天國其實是瘋狂公爵的地盤,他一個人去心裏沒底。所以來邀請以人品厚道著稱的麒麟參加這次行動。而作為報答,就是幫助他知道這個女人的心。原來,天使之淚除了可以幫助操練師修煉操縱術以外,還有一個功能,那就是可以讓一個持有者在兩種情況下,聽到別人的心聲。一種情況是,對方的心聲極為強烈,一種情況就是對方是愛自己的人。所以,假若持有天使之淚的麒麟可以聽到那個女人的心,那就證明她愛他,假若聽不到,那就證明她不愛他。”
聽到路楓林這麼說完之後,妖駿不禁唏噓起來,“想不到他這個黑社會老大還真是滿癡情的,難得,難得。”
唏噓完,妖駿說道:“好了,我暫時問完了,輪到你了。不過我事先申明,你可以問,但是我如果涉及到我不想回答的東西,我有拒絕回答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