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十年期至,而你的也是青出於藍,為師也就不用擔心了,我與他會離開一陣,你們下山後,有事便傳書信,最怕離別時,勿念罷。’
看著桌上的一紙書信,又看著走過來的赤司卿同樣拈著一張素紙,終究還是到離開的時候了。
眼前的男子,以十八有餘,身上毒素清盡後,頭發不再烏黑,淡成了絲絲灰白,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墨衣金繡飄飄逸逸,微微飄拂,似梅的孤冰清冷,又似傲視蒼生的王者那般風範。
墨眉依舊斜插入鬢,鳳眼尾部上挑,挺拔完美弧線的鼻梁和淡色得薄唇,下顎宛如刀刻,比往日更顯邪魅,卻又讓人不能直視多時,那鳳眼中墨紫的眸子仿佛深淵,能勾人心魂。
“娘親,爹爹。”兩個小小的身影跑過來,穀裏上下都說瑾兒似赤司卿的魅邪,又有幾分似我的淡漠,瑜兒似我幼時般靈動,也像幾分初見赤司卿時的傲骨,任誰看,都是我們親生的。
“瑾兒可有幫妹妹好好整理東西?”赤司卿看著手裏抱著的赤司瑾,又看著我懷裏的赤司瑜,“哥哥幫了瑜兒,瑜兒也幫了哥哥。”
“瑜兒乖。”撫著她的頭發,不知是藥的原因還是其他,兩人明是龍鳳胎,卻隻有幾分相似。
“我們走吧。”聽到他的話,回頭再看了一眼住了十年的地方,“走吧,還會回來的。”
“嗯。”還會回來的,鳳凰穀也好,桃花園也罷,此番一去非別離,又何須此不舍,了卻往昔恩怨仇,終歸寧靜處,“走吧,回都城。”
十年光陰,賀連琉在現任國師傅清決的輔佐下登上皇位,而傅清決,正是我那隱名的哥哥,慕容灝,他的官邸,就建落座在以前被燒光的府上。
這幾年秦傲嵐一直沒有下落,婉雨筠也什麼都沒問,按著我的方案和計劃打理著我名下的茶樓,塵樂樓和妓院,紅樓夢。
半年的時間就讓兩座樓的名聲大噪,加上後來的錢莊和布莊,不出一年時間就已經把商業網分布到了各地,連大陸的其他三個國家也有涉及。
“哥哥被派到泱城治理鼠疫,我不放心,你帶著孩子往都城去吧,我盡快趕上來。”馬車內,看著閉目養神的赤司卿,“孩子哪裏……唔……”
他俯上身,兩個人的唇瓣貼在一起,半咬半吻。盡管不是第一次接吻,車內也隻他我二人,但卻能感覺到自己不規則的心跳和體溫。
“嫣兒隻知擔心他人,又可知我會擔心你?”吻了多久?隻覺得呼吸不順暢,他下顎靠至我肩上,聲音很輕,卻也能聽得很清。
“孩子雖然一路都與沛柔沛容親切,但爹娘都離開還是會不安,哥哥那裏又不能不管……”
沛柔沛容是從歸衣閣調回來的侍女,負責瑾兒於瑜兒的生活起居,算起來也近有三年了。
“每日書信一封,一月內若未見人…我就扔下他們去尋你。”“嗯,好好照顧他們。”
轉身離開,沒有到後頭的馬車和瑾瑜二人道別,赤司卿,會好好跟他們說的。
泱城鼠疫弄得人心惶惶,皇宮派來若幹名禦醫與一代國師前來賑災,雖在傳染方麵處理得十分妥當,病情卻不見好轉。
“快看,那是誰!”眾人聞聲望去,之見一身嫣紅女子從天而降,三千青絲如錦緞般披落在肩頭,一對墨色柳眉,卻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再看那美眸細長,卻布滿迷霧,眼角微微向上挑,長密的睫毛在眼簾下打出了陰影,鼻梁挺拔且不失秀氣,一張淺紅薄唇微揚,美好的五官被完美的臉部線條一直引到了尖尖的下顎。
優美線條的頸項,清晰可見的鎖骨,白皙的肌膚幾近透明,與紅衫相映,身材纖細,卻如鬆般亭亭玉立,分外妖嬈,隔得近些的,便能聞到她渾身散發著淡淡桃花體香,比女,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分不清她究竟是仙還是人。
“吾乃梅裏笑之徒,國師請吾為你們鼠疫而來。”聲音不大,卻足夠讓所有人聽見。
“主子,為何要說是被國師請來的?”眾目睽睽下的一出落幕,找了個清淨地,等著和哥哥會麵。
“香菱,主子自是在為她哥哥立威。”“立威?”不錯,立威。“曼彤之聰慧,香菱要多學。”
不管是回都城之路,還是到泱城之途,從眾人口中聽聞哥哥雖為一代國師,卻被不少人輕視,此次鼠疫,也是美名為試探其能力,才派他來的。
不然,就算這朝堂之上人口眾多,怎會輪到讓國師來處理此事?可見哥哥這次道路之辛難。”“嫣兒。”一道深藍色身影偏偏而來,白皙的手執一把玉扇,嘴角輕鉤,美目似水,未語先含三分笑,說風流亦可,說輕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