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2 / 2)

不到刻時,東閣樓上的那一點亮光被人熄滅,隻留下白燭散發出帶著點香味的煙,滅燭之人準確的找到了慕容嫣所在的房間,看到正坐的女子,單膝跪下,“主子。”

慕容嫣看著眼前的男子,示意他坐到一旁,輕輕開口:“閣的人最近如何?”白燭是歸衣閣特有的信號,不同的香味會引來不同身份的人,而眼前這名男子,是地位僅次於梅裏笑之下的幾人之一,更是梅裏笑最看重之人,烈勳。

烈勳沉思片刻,便把閣內最近比較特殊的事情一一道來,他知道她還沒無聊到特地喊他過來是噓寒問暖這麼簡單,定是除了什麼事,雖然歸衣閣名狠在內,以前也從未有過,但她這樣問應該是懷疑閣裏有人出了問題。

聽他簡潔的敘述,慕容嫣淡笑,歸衣閣從不養愚昧之人,眼前之人更受梅裏笑重視自是有他的能處,一個簡單的問題,他卻能分析得條條是道,對自己這個代理閣主的處事方式和言語之詞也從不懷疑。

慕容嫣聽完烈勳報上來的事,沉思了片刻,“兩天,把她的底細,還有最近的動向與私下聯係的人的身份全部查出整理後交給我。”他報上的幾件事中,她在意的隻有那一個。“屬下聽命。”烈勳很快的明白她說的是誰,接令離開。

“主子說的可是那名為懷秋的女子?”香菱幫慕容嫣整理著換下的衣服,曼彤看著慕容嫣離開的身影,點頭道:“是的,雖然烈勳說的都是反常的事,卻隻有她與閣外人有聯係,烈勳幫主子也做過這麼多事了,應該不會愚昧到隻交主子吩咐的資料。”

話中之話,香菱雖沒曼彤冷靜聰慧,到也得聽明白。“主子雖然暗指懷秋,但另外幾件事牽扯的人也不能掉心,不說主子的意思,就按烈勳的性格,今日從他口中說出的名字之人,都會被他查遍吧。”香菱說完,又撇撇嘴暗想,不知道查那些人兩日夠不夠。

在顧人居的曼彤和香菱如此討論著今日的事,自然是因為主子不在,主子的話,她們隻需要知曉並服從,不過慕容嫣雖然知道,卻沒有禁止她們私下討論,隻是淡淡的警告,不要讓她聽到。她說過,不同的思考方式和角度得出的結論不一定相同。

此時瀟湘樓二樓廂房內,一身素白男裝,頭發全束的慕容嫣,慵懶的坐在矮桌旁,手指帶著節奏的輕敲著桌麵,目光看著門口,似在等著什麼人,她的眉眼被銀色的麵具遮住,薄唇卻不揚不曲,盡管房內一片明亮,卻看不透她的表情。

沒多久,一名男子推門而入,慕容嫣看向來人,一身錦衣華服被鬆垮的穿他在身上,雪白的肌膚露出頸項鎖骨,發絲半束半散,麵貌像那華服上彩線繡的牡丹,眉眼間盡是笑意,尖削的下顎,好一張傾倒眾生的臉,非但看不厭,還越看越誘人。

視線轉到男子放到桌上的酒壺,慕容嫣取下麵具,對他嫣然一笑:“知我心緒者,現恐顏鈺一人也。”喚作顏鈺的男子微微一怔,眉眼的笑意轉為平靜,平靜又轉為無奈道:“我對你來說,也就這點用處了。”

顏鈺修長的手指不急不慢的把酒封一一打開,把酒倒入慕容嫣杯中,卻隻為自己倒上一杯花茶,慕容嫣接過杯子,細細品嚐微甜的梅子酒,神色明媚的給出讚賞:“不錯,不錯。”顏鈺把玩著手中的玉如意,看似好笑的開口:“哪有人每次喝都要對自己誇上一番的。”

“你錯了,這明是在表揚你。”顏鈺聽聞,揚起長細的眉毛,等著眼前她繼續說下去,“這酒是我想出來的不錯,不過你隻根據我幾筆的描述,便能掌握份量和時間,把口感釀至最佳,當然要表揚你。”說完,又覺得有點不服氣,居然比自己釀的還要好。

不覺間酒壺已經空了三兩個,慕容嫣臉上泛起紅暈,半眯的看著顏鈺,感歎道:“美酒佳人,樂哉。”聽到佳人二字,顏鈺額上劃下幾根黑線,低沉道:“差不多就夠了。”擋住她倒酒的動作,拿走酒杯,慕容嫣抬眼,拿起邊上一壺,腳尖點地至角落,抬頭一飲而盡。

喝完,把酒壺一扔,薄唇發出串串笑聲,笑聲如鈴,清脆動聽,聞聲之人都好奇到發出如此笑聲的,會是何等的美人,卻不懂笑聲中的喜樂,除了站在眼前怒視她的顏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