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安靜的村莊,遙遠的相逢(2 / 3)

傍晚。天氣已經不熱。齊若萱的父親還沒有回來。齊若萱和月盈天坐在房頂上。月盈天對齊若萱講了五百年前的故事,講了自己的故事,講了精靈王國,講了經常有個姑娘在夢裏喊他。齊若萱聽得很出神,好像在聽一個遙遠的神話。月盈天想起了五百年前的花如海和莫哭泣,想起了花精靈。

黯然傷神。月盈天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心窩,似乎能夠看到那顆跳動的心。齊若萱轉過臉看著月盈天,又看看自己胸口的吊墜,吊墜乖乖地呆在自己的胸前,似乎也在聽這些在時光軸上劃過的點點滴滴。

“我經常做一個夢,夢見有一個男孩抱著我,然後那個男孩就消失了。我哭著喊‘回來!’‘回來!’。可最終他還是消失了。我哭著醒來,發現是個夢也就無所謂了。可是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我十幾年來都在做著同一個夢。“齊若萱說完,害羞地低下頭。

這樣的表達,在人和精靈之間。齊若萱那麼害羞,月盈天那麼真誠。世界如此安靜,時光如此美好。從此以後,在這段時光裏,他們成了伴侶,注定了生生死死一起走,不離不棄。

齊若萱把自己的吊墜拿在手裏,“有時候,相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誰也不知道送給她媽媽這個吊墜的那個人是誰,但是那個人肯定是要她遇見月盈天。所以她才會十幾年反反複複做同一個夢。

“可是,我不是人啊。”月盈天看著齊若萱,對她說。

齊若萱瞪著眼睛看著月盈天,“怎麼說話呢!什麼叫你不是人啊!”說完之後齊若萱恍然大悟,“啊對了,你是精靈。”

他們靜靜坐了一下午。聊了一下午。很開心。但是難題來了。齊若萱的父親齊一民回來了。

“萱兒,你怎麼又坐到房頂上去了?不是說了嗎,女孩子要矜持。”這是齊若萱的爸爸回家說的第一句話。說了十幾年了,但是齊若萱還是不知道矜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爸爸,矜持這個東西我學不會啊。坐在房頂可以看見你在地裏收拾那些花兒。”齊若萱前後甩著腿對齊一民說。

齊一民笑著搖搖頭。他是愛齊若萱的媽媽的。幾年前齊若萱的媽媽因癌症去世以後,他就把她葬在一片向日葵地裏。每年夏天向日葵顆粒飽滿的時候他就看著孩子們去摘,等所有的向日葵摘完之後他就整天靜靜坐在齊若萱媽媽的墳前,回憶他們年輕時美好的時光。他答應過自己的妻子要好好照顧女兒,所以對女兒很寵。好在齊若萱很聽話。所以每次齊若萱這麼說的時候他很幸福。

走近了才發現齊若萱的旁邊坐著一個小“男孩”。他心裏一驚,因為齊若萱一直都不喜歡和男孩玩。“萱兒,那是誰家的孩子啊?”齊一民看著月盈天說。

齊若萱睜大眼睛,張大嘴巴,可就是不知道怎麼回答。“爸爸,這個……那個……他……”齊若萱看一眼月盈天又看一眼齊一民,努力在腦子裏尋找合適的詞,可是,都是白搭。齊若萱想,這下死定了。

“叔叔,這個問題比較麻煩。我慢慢和你解釋吧。”就在齊若萱不知所措的時候月盈天對齊一民說。

月光下。庭院中。

簡單的晚餐,齊一民和齊若萱吃得很香。月盈天看得目瞪口呆。齊一民和齊若萱經常是兩個人吃飯,所以月盈天看著飯菜沒有吃的時候,他們也沒在意。齊若萱吃完了,掏出手絹兒擦嘴,這才注意到月盈天不解的表情。

“喂,你怎麼不吃啊?是不是不喜歡吃啊?”齊若萱看著月盈天問他。

“這個……我們是不吃飯的。”月盈天對齊若萱說。

“你們怎麼可能……啊對了,你不是人”去齊若萱拍著大腿,恍然大悟。

齊一民嘴裏的飯噴了出來,齊若萱從來沒有這麼無禮過,“萱兒你怎麼說話呢!”齊一民不滿地看著齊若萱說。

“叔叔,她說的是對的。我確實不是人。”月盈天趕緊對齊一民說,生怕齊若萱受到懲罰。在精靈王國的規則下他已經知道無禮的代價。似乎手心還在隱隱作痛。

齊一民停止咀嚼嘴裏的飯菜,一根香菜還掛在嘴上,看看月盈天,又看看齊若萱。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齊一民想著。隻能等月盈天解釋了。齊若萱看著月盈天,對他做鬼臉。月盈天又想起了夢裏齊若萱的臉。沒錯,就是她。月盈天這麼想。

“爸爸,您的茶。”齊若萱端給齊一民一杯茶,也端給月盈天一杯。月盈天不喝,但還是接了過去。有些動作就是那樣沒有理由。齊一民接過齊若萱遞過來的茶杯,對月盈天說:“孩子,你也喝一點吧。這是我自己種的茶,很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