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現在開始,為贖罪而生(1 / 2)

陌塵疑惑過,為什麼自己還活著?

昨天的自己已經是必死的結局。大量的失血以及大多數內髒的丟失,注定了他活不久。如果他昨天死了,憑著受此重傷還跑出將近幾千米的事跡,會被稱為醫學史上的奇跡也不一定。

但這一切都在陌塵做出選擇的那一刻改變了……

“是……是我……是我把那些人給……”接受事實,也接受了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陌塵最後的選擇,讓他成為了遊離於人與非人之間的存在。以通俗易懂的說法來解釋的話──他變成了吸血鬼。當然,這並不意味著陌塵擺脫人類之身,成為了本不存在的幻想。

“吸血鬼”的概念,是原本就不存在的東西,和絕大多數超自然生物一樣,“吸血鬼”也是從人類的幻想之中誕生。因為人類的幻想而存在,因為人類的誤解而隨之扭曲。人的幻想成為了錯誤的現實。

其起源,說法雖然很多,但就本質來說,“吸血鬼”(Vampire)和“血族”(Rini)是不同的存在。前者屬於超自然的幻想生物,而後者是被教會承認的真理庇護下的人類特殊族群。因為各種誤解,人類將這兩者混為一談,造成的結果是──“吸血鬼”(Vampire)既保留著本身的能力,並且額外獲得了“血族”(Rini)的部分徽征,這也令他們成為了和人類最接近的幻想。

隨著時間的變遷,“血族”(Rini)幾乎湮滅在曆史的沙塵裏,而“吸血鬼”(Vampire)一直在人類的幻想裏延續著。

陌塵做出了成為“因掠奪而不朽者”的選擇,所以他獲得了屬於“吸血鬼”的錯誤現實──“獻祭他人生命,詛咒自己不朽”。

在人類對於“吸血鬼”起源的幻想裏,其起源之一,始祖該隱,因為嫉妒弟亞伯而將他殺死,並獻祭給“上位者”。因為這一事,他被“上位者”打上印記,得到了“永遠重複失去”的詛咒。而又由此起源,“吸血鬼”得到了自己的現實──“獻祭他人生命,詛咒自己不朽”。

雖然“吸血鬼始祖”該隱的傳說裏,他獲得了“夜之女王”的教誨及啟發,掌握了扭曲真理的力量。但現在普遍代表“吸血鬼”的幻想,還是那個不朽的詛咒。

陌塵作為人類,受到了詛咒,並且為了活下去,進行了獻祭……將全公寓的人……不……陌塵很清楚,最後自己有多麼瘋狂。幾乎半座城市的人都成為了他的祭品……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變成了吸血鬼,那段記憶他怎麼也回想不起來,不是因為太過痛苦而忘記了,而是好像消失了一樣,所以他不知道海恩西裏斯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但有一點,可以清楚知道,自己的確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他回想著那天晚上的瘋狂殺戮。沒有人阻止自己,也沒有人能夠阻止自己……他從公寓出發,無數人的哭號被打斷……最後還是覺得不盡興,又回到公寓,將那裏也變成了地獄。

而這一切,對於此時的陌塵來說,簡直是另一個人所為。

“我到底都幹了些什麼啊!”自己所發出的責問,連自己都覺得虛偽。犯下罪孽卻反悔,那所犯下的罪孽到底是因為什麼?犯下這些罪孽的自己,又算是什麼?

“你是我見過的,最奇特的存在,也是最瘋狂的那個……”暗處傳來莉莉絲的低語,“吸血鬼的幻想已經和你合而為一。原本我還想嘲笑海恩西裏斯來著,現在看來,我倒是顯得可笑的那一個了。”

從來沒有過的案例,人類變成了幻想的超自然生物,陌塵是第一個。雖然經常有“被吸血鬼擁吻後也將變成吸血鬼”的傳說,但人類的憑空幻想還沒有強大到足以改變世界真理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