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遂即將書遞與老兒,老兒接入。這日,適值員外在家閑坐,老兒來到廳上,將書雙手呈與員外道:“蘇州吳家老員外要與員外的。”員外接過,拆開看完,忙問道:“送書人在哪裏?”老兒道:“在門口。”員外即出門迎接漢文,同入廳內敘坐。茶罷,員外道:“表叔來意,弟已盡知,兄可釋懷勿慮。”漢文拱手道:“全仗員外鼎力垂救,感恩不淺。”員外道:“當得!當得!”遂寫保狀一紙並銀十兩,同漢文起身出門,來到芙蓉馹。見過馹丞,道明來意,即將保狀並銀子送上。馹丞接過銀子,眼中火出,歡喜應承,員外令人將漢文的行李挑回。別了馹丞,同漢文回來,即令打掃書房與漢文住宿,早夜款待,漢文心中十分感激。自此,漢文安心在徐員外家中逍遙過日不表。
再說白氏當日同小青躲避出門,看見差人去了,門前封鎖,二妖依舊用隱身法遁入。白氏坐在廳上,心中淒慘,叫聲:“小青,官人又被我們所害,問罪鎮江,累他受苦,我心何忍。”說罷,悲啼起來。小青勸道:“娘娘,如今哭也無益,依小婢愚見,可將銀兩收藏在身,我們假扮男裝,前往杭州,將銀兩奇他姊夫家中,然後同去鎮江,再行設策與相公相會何如?”白氏忙拭淚道:“小青見解得著。”遂將銀兩收藏在身,用匣收鋆。
二妖即時搖身一變,變作男人模樣,遂駕起妖雲,來到杭州錢塘縣。一路問到李家門首,小青向前敲門,公甫出來一看,隻見二個俊秀後生,主仆打扮。忙問道:“二位尊兄何來?”白氏道:“弟姑蘇來。這間就是李公甫仁兄府上麼?”公甫道:“正是小弟舍下。”即請二人進內,分賓敘坐,小青侍立。公甫問道:“尊兄仙鄉何處?高姓大名?今日到小弟舍下有何見教?”白氏道:“小弟家住姑蘇,姓王,賤名天表,與令親許兄漢文在蘇相好。因弟要到貴地公幹,許兄寄有書信一封,木匣一個,要交仁兄收入。”說完,將書並匣送與公甫。公甫接在手中,覺得十分沉重。裏麵遞出茶來,吃罷,白氏起身告辭。公甫送出門外,翻身入內,將書並匣持入,與許氏同打開一看,黃黃是金,白白是銀,二人夢想不到,歡喜無限。
正是:
隻道一身受罪去,誰疑滿貫金寶來。
且說二妖辭別公甫出來,行到僻靜無人之處,仍駕起妖雲,頃刻來到鎮江府。探知漢文在徐員外家中,二妖計議停當,就租二間小厝,在五條街,左畔住家,右畔開張藥店,依舊店名“保安堂”。這條街離徐家不遠,二妖在店賣藥不題。
這裏,漢文在徐家中,員外看待如同至戚。誰料,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災禍。漢文因前受了一場驚恐,後在路上冒著風霜,不期迫出一場大病。睡倒書房,乍冷乍熱,昏昏沉沉,日重一日。請醫服藥,全然無效。員外十分驚慌,悶坐書房廳上。隻見看門的老兒人來說道:“員外,近來五條街新來二位女人,同開藥店,聞說他店內的藥丸十分應效,一粒要五錢銀子。員外何不去買一粒回來與許官人服,包管立愈。”員外見說大喜,即取五錢銀子,令老兒去買。老兒領命,即刻出門,來到五條街保安堂買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