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抹人影驀乎現於夜色之上,穿行於亭台樓閣之間,仿佛疾風烈馬。

“誰!”永言忽而聽得有人闖入了他的房間,頓時驚得坐起了身。

“是我!”永陵摘下麵罩,借著淡淡的月光,讓永言看清他的相貌。

“我說永陵啊。”永言被嚇了跳,但見是三弟,也就放下心來,扯著被子倒了回去。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蒙著黑麵罩,偷偷摸摸的跑我這兒來,跟個刺客似的,要幹啥呀?”永言打著哈欠問道。

“你們院子的裏的守衛,可比我陵門的總壇還要嚴密,我不穿成這樣,大半夜偷偷摸摸的,我進得來嗎我!”現在李家為了保護永言,可算是草木皆兵。

永陵走到永言床前,坐在他身旁,嚴肅的看著他。

“永言,我隻問你兩個問題,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我。”永陵道。

見三弟神色異常,永言便知道是出了事情,於是直起腰身,臉上玩世不恭的神色盡數退去。

“你說。”永言道。

“第一,你想不想當皇帝?”

“不想。”回答得很幹脆。

“第二,想不想保住你母親的性命?”

“想!”更幹脆。

“那就聽我的!”永陵道。

永言知道三弟是不會害他的,點了點頭,問道。

“永陵,是不是????是不是到了時候了?”永言雖然大大咧咧,但是並不蠢,沐胤楓的孩子是不會蠢的,他隱約的感覺到了京都這一股異常的空氣。

“確實,但是事情遠非你想的那麼簡單,有意外的人物介入進來了,而且,很難應對!”永陵歎道。

“太子要行動了,你舅舅肯定也待不住了,他這麼多年做的事情你也都知道,最後難免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但是我可以答應你,最後保住你母親的性命,所以你要答應我另外一件事情。”永陵低聲道。

“什麼事情?”永言不解。

“耳朵過來。”永陵勾勾手指頭,永言湊了過去。

“我告訴你??????”

永言聞言先是一驚,而後奇怪的看著永陵,最後了然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永陵,你放心吧!”

“時間不多,三天後,你跟你母後說,你想去近郊狩獵。去了之後自然會有人接應你,我們的計劃在那裏進行。”永陵吩咐道。

永陵轉身欲行,永言卻突然拉住了他。

“永陵????謝謝你。”

永陵楞了一下,隨即給了永言一下子。

“你個大笨蛋,怎麼還跟以前一樣木啊!”從他十歲那年認了永言當兄弟,他就想著會有這麼一天了。

等永陵回去了,果然看見,沐胤祁站在黑暗中,眨著那雙大水靈靈的大眼睛,瞅著他。

“夜遊到哪方去了?”沐胤祁問道。

“永言那兒去了。”永陵摘下礙眼的麵罩,走到床上躺下。

“你現在都是齊王了,放著你的王府不住,夜夜穿著黑衣服戴著黑頭套跑我這兒拚床,是不是不合適啊?”沐胤祁調笑。

“怎麼你不歡迎我是嗎?”永陵看著他。

“那我現在可走了,你別後悔!”永陵作勢要起身,還沒起來呢,就被某人用身體壓下去了。

“呦,舍不得我了。”永陵痞子一般笑道。

“你啊,一下害人一下又救人,千手觀音都沒你忙。”沐胤祁有些無奈的道。

“還不都是被你們給逼的????”永陵笑了,有時候人都是被逼出來的,他跟永凡說的話雖然泰半是假的,但是他說,曾經想過一輩子都不回宮卻是真的。人都會在潛意識裏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事情,逃避責任,永陵也一樣,屢次的希望可以一去不回頭。隻不過後來,又被這些崽子們給逼回來了。如果不是有個沐胤楓,永陵覺得自己也許早就帶著沐胤祁私奔去了。如果不是因為永陵知道,沐胤祁對這個棋幽還是有感情和責任在的,他也許早就撒手不管了!

“沐胤祁,你放心吧,老四的能力我信得過。他跟永凡永言都不同,他是不會被任何人控製的,包括那個幫他上位雷家。我殺了雷天行,他可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再說了,還有我幫他掃清餘孽呢。到時候他要是繼位了,那個傲龍堡,我也不會留給他。況且,怎麼說,他也是那個人的兒子,繼承皇位,也合情合理????”永陵安慰道。始終雷家都是棋幽的敵人,可是他卻放任敵人的兒子登上皇位。也不知道在沐胤祁心中,他都成什麼形象了。

“嗬嗬,陵兒,其實我真希望你能當皇帝。”沐胤祁笑了笑。

“你是最合適的,隻要你願意,也許你能完成我父皇一統天下的願望。”沐胤祁知道這整個棋幽姓沐的人,對一統天下都有種難以言喻的狂熱,這是祖上遺留下來的宏大理想,從小就被根植在每個皇室成員的心中。可惜,那個唯一有能力完成的人,卻對這個絲毫不感興趣。

“我都不認識那個老頭,雖說他是我皇爺爺,但我可是連忌日都沒給他燒過一根香啊。”

“如果這件事情之後,咱們倆都還活著,你想去哪裏啊?”沐胤祁問道。

“你猜猜看?”

“????”

“說出來,就沒有那麼驚喜了!”

京都最近很平靜也很熱鬧,熱鬧的是武林大會,平靜的是皇族人家。可這熱鬧的武林大會中卻隱隱藏著肅殺,而那平靜的皇族人家裏卻處處暗潮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