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馬車就這樣在恍惚交錯中，路過。
也許就像他們兩個人生命之中的一樣，彼此路過吧，當然，這是在他們都向命運低頭的情況下……
顧南一也不隻是哭，而是有想到很多，很多很多。
甚至在哭的時候，想到了宋舟微的心理，他能不能聽到……他會不會心疼……
腦子一熱，摸一把眼淚，就撩開了簾子，再一次，展現在別人麵前。
“小女子……顧家女……顧南一……請相爺出來一見！”顧南一聲音抽抽噎噎，但是還是行了個禮，半低頭，等著宋舟微出來。
心裏其他的什麼都沒想，隻是想……看看他……
顧南一窒了呼息，等待著馬車裏的人回話的時候極為漫長。
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周圍人指指點點，都在說，女人家應守三綱五常呢？身為左丞相之女就無法無天？誒誒，真的是紈絝顧家之女啊！
顧南一聽到了他們的議論，什麼也沒說，還是保持行著禮的姿勢。
宋舟微聞聲，猛地一抬頭，怔怔地看向紗簾，隔著紗簾，似乎可以看見她的笑容。
想都沒想右手就伸向紗簾，但是碰到那絲滑的質感，回到了現實之中。
頓了頓。
他不能。
宋舟微抿著嘴，左手已經攥緊了衣服，心中掙紮著。
最後……
“走……”
微微啟唇，無力地吐出這句話。
話說完，宋舟微的右手無力地垂下，靠在後座上，微微垂眸。
這小廝看到了顧南一這顧家大小姐，長得漂亮的很，確實是如花貌美，但是對於相見自家相爺這樣，也是大膽的很，有多少女人不是也很想見相爺？
二話不說，揚鞭就要走。
“駕……”周圍的人也紛紛讓路，散開，這輛馬車在顧南一漸漸霧蒙的雙眼中夾雜著飛雪而去……
顧南一抬頭看著馬車決絕走的樣子。
又微微低頭，任由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雪下得又大了些，周圍的人漸漸地走了，沒有人對於她被宋舟微回絕的安慰和歎惋……有的隻是指指點點。
大雪紛紛揚揚，肅殺的氛圍讓人窒息，如粉末一般，如盡頭一般，這樣的雪，落在顧南一的黑發上，也落在她的心裏……
“小姐。”小廝提醒了一下，顧南一站著沒動。
“小姐……”
“嗯”顧南一回了回神，擦了擦眼淚，還是癡癡地看著宋舟微離開的背影。
“小姐，該走了……”小廝不得不提醒自家小姐。
顧老爺說了，應該按時把小姐送回顧家。
顧南一怔了怔。
“嗯，走吧。”
都走了。
該走了。
顧南一被扶著上了馬車，淚痕未幹。
手指被凍地有些紅，在馬車裏坐著，心裏微微地冰冷。
想著又是眼淚不自覺地滑下。
舟微，什麼讓你我之間如此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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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駕停在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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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回來啦！”
門外的小廝進去通報。
但是，相爺遲遲沒有從馬車上下來。
“相爺？”
小廝撩開了馬車簾布，看到宋舟微眼神看向一處。
相爺，發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