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看我剛來這裏,情況也不熟悉,這點小忙都不肯幫?”
阿毛轉過身,詭異地看著小秋,陰森森地說道:
“你不知道那房子鬧鬼嗎?”
小秋頭發根都豎起來了,舌頭一時都打不過轉來。
“你你說什麼?什麼意思?”
“你以為老王八會那麼好把整套宿舍留給一個新人住?”阿毛聲音突然低下來,“那房子沒人敢住,太凶了。”
“兄弟,別嚇我,我這才剛來兩天”
“房子是老王八自己的,裏麵死過人,老王八逼他前妻離婚,女人想不開,上吊死了,聽說是在客廳吊扇上吊死的。老王八自己也不敢住,就給員工住,進去住的人,沒幾天就跑掉了,都說看到髒東西,看到什麼就不知道了。”
小秋一下想到吊扇上的蜘蛛網,聽說人的靈魂碰到蜘蛛網就會被罩在裏麵出不來。
他身上開始起雞皮疙瘩,這時想到一個問題:
“阿毛,你也在裏麵住過?”
“開玩笑,我又不傻,那麼凶的房子,我怎麼可能去住。”
小秋心生一計。
“行了兄弟,別說了,再說我晚上都沒法回去住了。你看我這剛到,很多事情不明白,還沒時間請教你,今晚找個地方喝兩杯怎麼樣?”
阿毛沒當回事,滿口答應了。
晚上十點,小秋和阿毛在宿舍樓下的小飯館喝掉兩斤白酒,阿毛不勝酒力,吐得地麵上一片狼藉,小秋喝得也幾乎快走形了,硬撐著才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之所以請阿毛喝酒,就是要用酒精給自己壯膽,然後把喝醉的阿毛拉到宿舍一起住一晚,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他實在沒有勇氣再看到昨晚那些東西。
“兄弟,差不多了,走,到我那兒去看看。”小秋搖搖晃晃站起來,架著幾乎不省人事的阿毛,走進樓道。
沒有光亮,沒有聲音,甚至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這棟房子,似乎是被世界遺忘在角落裏。
兩人在樓道裏每踩上一步,就會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在這個死寂的空間裏特別刺耳。
酒精在有些時候並不能戰勝恐懼,盡管頭腦發昏,細絲一樣的寒意一陣陣襲來,從脊梁骨開始,迅速蔓延到全身。
小秋想起小時候住在鄉下,那時村裏有個廢棄祠堂,據說晚上經常有可怕的影子出來嚇人,大人都不敢靠近那地方,還告誡小孩也不能去,否則要被那些可怕的東西抓走。小秋他們那群小夥伴都皮得很,沒一個把父母的警告聽進去,常成群結隊去祠堂裏找柴火、石頭,架在地上燒番薯吃,也沒見什麼古怪的東西。後來有一天,大家都在圍著燒番薯,一個小胖子走到祠堂角落撒尿,尿還沒撒完,就“哇哇”大哭起來,邊哭邊跑出門,褲子濕了一片。
不知是誰大喊“有鬼啊”,大夥兒把手裏番薯一扔,七八個孩子“嗚嗚哇哇”全跑掉了,一個比一個哭得凶。
後來才知道,小胖子撒尿淋到草堆裏睡覺的老乞丐,他伸出頭來本想讓小胖子走遠點,估計是乞丐的臉太髒了,五官看不清楚,小胖子以為見鬼了,於是尿濕了褲子就跑掉了。
讀了十幾年書,怎麼還相信怪力亂神的東西?這世界哪來的鬼,眼下這房子,其實就和小時候那個祠堂是一樣的,老覺得有鬼,就是自己嚇自己。昨晚的事?昨晚那是幻覺。
對,一定是幻覺。
走到三樓,小秋發現,伸手不見五指的樓道裏
竟然有個人躺在搖椅上!
搖啊搖的,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