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的早晨......才怪!
太陽緩緩從頭頂的正上方往西邊方位落下,現在的時間差不多是午後。
在領主之家門前外,敬彥進行活動筋骨的伸展運動,藉由身體運動讓自己腦袋回覆清醒。
「哈啊......睡得真久,是昨天太累的緣故嗎......」
在夜晚幾乎沒什麼事可做的情況下,敬彥也隻能選擇早點上床睡覺。在八天前的他,肯定沒想到自己會過上完全不用熬夜玩遊戲的日子,當上標準的早睡早起的乖孩子。
「哈啊啊......一定是玩遊戲太久的關係,起床不看到電腦螢幕腦袋清醒不了。」
邊打著哈欠邊發著擾騷的敬彥,輕揉視線模糊到現在還不能完全睜開的雙眼。
「醒來後在家裡也沒看見緋月,應該是代替我去巡邏了吧,唔嗯......」
用力伸展懶腰做為運動的結束,敬彥晃了晃脖子刺激一下大腦。
「唔嗯,總算是不太睏了。」
敬彥用著悠閒的步調往領主之家右手方走去,走了一段距離後到達昨天新建成的木屋附近。
「早上好,領主大人波利波。」
一隻稍為看似年長的波利波向敬彥打著招呼,小型的掃把頂端插入在身體裡,看似正在清掃著木屋前的道路。旁邊有著剩下一半水的木製小水桶,水桶裡麵有個能夠撈起水的器具,道路上散發著太陽照射到水滴的反光,能感覺到附近的空氣因濕氣的上升而涼爽許多。
「正在打掃嗎,辛苦了。」
「不會這是我應該做的波,不如說是因為沒什麼事情做,自己就擅作主張在打掃波利波。」
「他沒叫過你嗎?連吃的東西都不用,難道自己有準備的糧食。」
「因為今天還沒看到夜未大人波利波。」
「還沒起床嗎?」
這麼說著的敬彥,偷偷看向位於夜未房間的小窗子,因為太暗又離窗子有一段距離什麼都沒看到。
回想起之前夜未所說的話,除了領主國外能好好休息的地方,也隻有初始的新手村莊能安穩的休息。也就是說冒險者離開那新手村莊後,幾乎都是長時間露宿在野外,而且也不一定每個地區都有安全的區域。
「就讓他多休息吧。」
「是的波利波,領主大人真貼心波利波。」
「貼心嗎......要是被緋月聽見的話,估計會被她反駁一番吧。」
與擔任夜未管家的波利波道別後,敬彥往波利波們所在的主要道路前去巡邏。發現大家都向往常一般,就放心的來到了領主國最重要的出入口處。
「呦,火炮。」
敬彥來到火炮防禦塔前方,自然熟的打聲招呼。
「主人午安,今天比較晚來呢......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也算是吧,昨天發生各種事情比較累,所以晚起了一點。先不提這個,早上的情況如何。」
「今天隻來一匹。」
聽見火炮的回答後,敬彥的右手出現青色的光圈後,腦袋浮現出在領主倉庫內的空間景象。
「獸皮嗎......第一次得到,看來今天出現的不是山豬類型。」
「是一匹山狼,移動速度有點快稍微有點棘手。」
「狼......」
聽見這字眼,敬彥不禁回想起昨日在森林碰到的那匹白狼。
那時候說的『見麵禮』,到現在也還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不過竟然能夠更改程序,看得出它擁有一定的權限,那隻白狼就算不是管理者的一員,也絕非是普通或頭領級的怪物,比較屬於是特別的存在。
「不過除非聽到炮聲,不然還真難相信有發生過戰鬥,因為連一點戰鬥的痕跡都沒有。」
怕停頓思考的太久,會讓火炮產生疑慮,敬彥隨便想個話題出來。
「雖然炮擊後會自動修復地形,但還是會產生一些不必要的小石子。不過那些已經被人民生物們清理掉,尖銳的石頭對它們來說有著致命的危險,所以清理的技術可是很在行。」
「原來如此......坑洞那種也是一樣嗎?」
「坑洞對它們更加致命,就算掉入與身體一樣大小高度的洞,可能不管在怎麼用力跳也跳不回去,所以也會快速填平那些坑洞。」
聽火炮如此解釋後,敬彥想起剛經過主要道路的時候。除了房子上有一些損壞痕跡外,道路幾乎被完美的修復好,原初還以為這也是世界自動修復中的一環。
「連昨天跟怪物戰鬥而破壞的道路,都能在一個早晨的時間內修復好,真是對那群小東西刮目相看。」
在敬彥對發現到波利波族新的優點,而感到興奮的時候。而在一旁的火炮聽著敬彥的語氣,以及不該出現的單字,程序內部產生出了疑惑的情感。
「怪物?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聽起來好像在領主國內地發生過大事。」
「難道火炮不知道嗎?還以為緋月有先來觀察過,以她的性格肯定會抱怨昨天的事情吧。」
「緋月大人沒來過。話說回來,今天主人也沒帶緋月大人過來,聽你這麼一說難道連主人都沒見過她嗎。」
「不清楚,從我起床後就不見書影了。」
雖然敬彥半開玩笑的回答,但心裡默默擔心著緋月是不是還在生昨天的氣。
因為有很多事情想釐清,敬彥簡單敘述跟火炮說明昨天怪物入侵領主國的事情。
「主人抱歉,隻能待在這種地方在最危及的時刻幫不了什麼忙。」
「也不是火炮的錯不用道歉,就算昨天那隻怪物經過你這兒,我想也是打不倒它的吧。」
一想到昨天費盡心力擊敗上古樹龍,但是卻滿血恢復還有那如同作弊般的狀態效果,這之間的差距可不是能夠輕易彌補的。
想到這裡,敬彥默默在心裡捏起一把冷汗。要不是剛好有夜未在場和管理人之一的流特趕到,恐怕也不能站在這跟火炮聊天了。
雖然不能說是僥倖生存下來,不過這件事情後深刻知道了準備後手是多麼的重要。
「昨天......這麼說來有一位冒險者有經過這兒。」
「冒險者?夜未嗎......等等,是男性的冒險者嗎?」
差點下意識犯下看見黑影就開槍的錯誤,連忙再度跟火炮進行一次確認。
在敬彥的印象中,夜未曾經說過是從領主國的北方進入,所以根本就不會碰到駐守在東方主要幹道的火炮防禦塔。
「不,是女性的冒險者。說是經過但也不能這樣講,在附近繞著看起來像是在猶豫要不要進入領主國的樣子,但又像是在煩惱著什麼,不久之後便又折返原路回去。雖然有點鬼鬼祟祟的樣子,不過我想跟這次事件沒什麼關係。」
「女性冒險者嗎......外表上有什麼特徵嗎?」
「有著亮麗的金色頭髮,十分年輕漂亮的少女,我推測年齡應該比主人小很多。」
「我知道了。我先去看看別邊的情況,麻煩你繼續在這看守了。」
「哪裡,主人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有禮貌的跟火炮道別後,走在回去的路上。敬彥反覆想著火炮剛說過的話,腦海不經意間浮現出一個景象。
「女性冒險者......金髮的少女......」
想起在東方樹林有著瀑布的池子,那天在旁邊大石頭旁的水麵,看見躲在石頭後麵的少女水中的身影。
「確實......那時候的女孩子應該是金色的頭髮,果然是很介意我取走的那一壺她洗澡過後的池水。」
敬彥露出想惡作劇般的笑容,在腦內思考著所有可能信,保持著隨時都能應對突發狀況的狀態。
「竟然魚都不請自來送上門來,身為釣客不釣起來也太對不起自己。」
俗話說大難後必有禍福,先人的智慧真是偉大立刻就靈驗。
當敬彥再次回到波利波們所住在的主要街道上,看見領主大人今天心情非常的不錯,波利波們也充滿了元氣的努力工作著。
領主之家的前麵不遠處,東方主街道與北方泥土道路相交的路口。
正當要往左轉前往位於西北方的士兵訓練所時,恰好發現從右邊慢步走了過來的夜未。
「呦醒了呀,看來昨晚睡得還不錯的樣子。」
看見夜未那看似有精神的臉,敬彥也不就問他躺在那張床上的心得感想。
「......怎麼一副認為我會很晚起來的樣子,很早就醒來了。」
「誒?但是剛去你家門外碰到波利波,它說早上都沒見到你。」
「......房子附近沒水源,早上去河邊洗了把臉,或許時間點錯開沒碰到。」
「這樣啊......對了,今天有什麼行程嗎?還是要出去外麵。」
「......暫時想休息一下,隨便在附近逛,而且這樣應該更如你所望。」
「確實如此,但是領主國內也沒什麼地方能夠觀光......那麼剛好我要去士兵訓練所一趟,你要一起來嗎?」
夜未沉靜的思考幾秒後,點了點頭代替答覆。
這傢夥平常時有總少話又愛搭不理的樣子,但是看過他那副性格大變的樣子後。現在看他這樣的感覺,真有一種「少說話,多裝逼,乖乖當一名安靜的美少年才有人氣」的感覺。
與夜未一同前往士兵訓練所的路上,敬彥再思考著要如何跟這不經常說話又老愛甩酷的他相處。
「吶。你名字上那自爆屬性是什麼意思,自己應該知道吧。」
「......」
就算嘗試著想問夜未的事情,但詢問私事時都用沉默代替回答,身上散發著一種『我不想說』的氣場。
「你昨天說過森林內的怪物等級很高,知道確切的數據嗎?」
了解再努力想從他的口中,吐出自己私人的情報暫時是不可能,敬彥決定改口詢問夜未可能會開口說出的情報。
「......三十二到四十,數量多,怪物大多數也都已小團體在行動。就算是同樣等級的人,獨自一人的話也很難通過,不敢穿過森林另一側的人,也都從往森林的另一邊走。
「森林的另一邊?」
「......你應該有看過森林有著高山,而在山的另一側的地區,旁邊的怪物很少,偶而還能遇到山上走下來的怪物,基本上都是獨自行動的。」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是危險度高的高遇怪地點,另一個是危險度低的熱門練功地點。」
「......能用這樣的方式去理解,你也經常玩線上遊戲嗎?」
突然被夜未這麼反問,敬彥有點不習慣的不知所措。
「啊......嗯,無聊的時候是有在玩。家裡有電腦總會想玩點東西打發時間又不想花錢,免費製度的線上遊戲不是剛好能小品玩一下嗎。」
「......是嗎......看你懂遊戲術語,以為是重度玩家。」
「我也沒那麼嚴重,就偶爾玩個幾小時而已,常常不懂去爬攻略網站在那邊學會一堆網路術語的。」
「......」
雖然夜未的眼神閃爍一絲懷疑,但看他沒要追問的情況下,敬彥能確定勉強通過了這一關。
「你也聽的懂呢,那麼你的情況呢。」
「......算是重度玩家吧,也花上了不少錢。」
「而且還是不得了的重度課金玩家啊......」
「......但就算投入重金在遊戲,也有一位從來沒贏過的人,而且他沒花上任何一毛錢。」
不知道夜未在想著什麼,所說的話彷彿就像是在跟自己說的一樣,但也算是簡略回答了敬彥的問題。
「有那麼厲害的人存在嗎?我記憶所知遊戲上的排行,最強的幾個人永遠都是重度花錢的人。」
「......這幾年出現的一位神人,用技術彌補性能上的差距,用運氣取得不輸給重度花錢的人的裝備。」
「那還真是強到誇張的人,我完全沒機會認識這樣的人,看來你玩遊戲也很厲害呢。」
「......要說有什麼在原本世界所沒做完的遺憾,就是從來沒贏過他哪怕是完全優勢的情況下。」
「完全沒贏過成為唯一的遺憾,這樣說出口你還真對自己有自信......」
對於領先所有冒險者,第一位到達四百六十六領主國的夜未,也不難想像他在原本世界玩線上遊戲的樣子。
「......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就在想著要是能在這出發點皆平等的環境裡,能夠再度與他相見彼此間分出高下就好了。但是這已經是不可能的實現,也就成為了在那邊的世界唯一的遺憾。」
「為什麼不可能,如果是那麼強的傢夥存在,這場遊戲的管理員應該不會不邀請他吧。」
這時候夜未用著「果然不知道嗎?」的眼神看向敬彥,深深嘆了一口氣。
「......被選擇來這世界,並不是遊戲玩得好不好,而是『擁有拋棄原本世界理由的人』。」
「此話是什麼意思?」
「......你回想一下,怎麼被『他們』誘拐來到這裡的經過。」
敬彥思考了一下,回憶一週之前碰到死神君那時候的情景,然而惶然大霧一般理解了夜未所說的話真正的含義。
「我是兩親和妹妹都在一場意外中死去,而隻有我在那場意外中存活下來。幾乎每一天都夢見那場意外的情景,承受著這種痛苦的情況下繼續生活下去,後來碰上了死神君就便勸誘來這個世界。」
「......基本上都是這種感覺的故事,你人生也過得滿辛苦的。」
「怎麼感覺我的人生被貶值成絲毫沒價值。」
「......簡單來說,來這的人都想開始全新的人生,或是被現實所逼迫的人。因為隻有這樣的人,才會拋棄名字、家人、朋友全部所擁有的一切來到這。」
就像是路人在事故現場旁邊還能愉快的聊天一樣,夜未彷彿就像是用這種態度回答般,讓敬彥覺得相當的不滿。
「那你呢!隻有我說出來也太不公平,而且根本是藉機被套話出來的。」
好比小孩子要糖果般的無理取鬧,敬彥如此的要求夜未也一併說出自己的往事。
「......我的話,隻是覺得原本的世界太無聊,僅此這樣。」
「......就隻是這樣?」
「......沒錯。」
「你能夠在遊戲上投入重金,那你家裡不是很有錢?」
「......確實是很有錢,生活上以及未來可能都不會體驗到為錢所煩惱吧。但是很無聊,因為先天上所賜予的就能夠站在千萬人之上,完全展現不了自己的價值,所以才想從零開始往頂端邁進。」
「就隻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拋棄了親人和一切在那世界的努力嗎?」
「......對。我不在了對他們隻能說算是『損失嚴重』,但不足以動搖在社會上的地位,然後繼續生存下去。」
原本生起氣來想發飆的敬彥,聽見夜未最後的回答感覺到很陰沉的氣氛。像是突然被加了冰塊的冰水澆過,瞬間不知怎麼才能生起氣,隻好把卡在喉嚨裡的一堆話攪碎後吞了回去。
「......提醒你一下,別因為好奇而去問別人『你為什麼來到這世界』。這種程度的事情還算小,但是會踩到別人的傷口上,還可能會有自己也無法承受的別人的過去。」
夜未一臉嚴肅的樣子警告著,敬彥已經深刻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雖然我知道剛那是讓我能更快理解的方法,但那問我就沒問題嗎?」
「......雖然有點奇怪,不過你的樣子看起來已經『克服』,在來就是看要問的時機點。」
「什麼跟什麼......弄得我腦袋有點亂糟糟的。」
口頭上雖然是怎麼說著,但敬彥暗自慶幸終於問到夜未的事情,這就證明了自己得到對方的信任。
「你還沒跟我說,為什麼會認為那位神人不會來這世界,怎麼可能會知道對方有沒有黑暗的過去。」
「......根據是有的。如果他有來到這世界的話,一定會跟我一樣選擇人少怪物又多的地方前進,肯定會比我早到達這裡的。」
「這樣子也不能說是百分百正確吧,這世界那麼大難道就沒別條路能走嗎?」
「......確實,但有很多證據能夠說明他會選擇這條路前進,隻是你不夠了解他所以才不能理解罷了。」
「說得你好像比他的女朋友還更了解他的人,難道沒有那位神人被選當領主的可能信嗎。」
「......雖然有這可能,但一定會是很強的領主國,除非他的運氣跟你一樣糟。」
「到底是要損我還是要誇我,真是搞不清楚。」
「......隨你怎麼想吧,而且......」
如果他在這世界的話,肯定會第一個向你伸出援手,他就是這種老是愛幫助自己所喜歡的人與事。
夜未停頓了下來這麼思考著,而敬彥對於他語尾沒說出口的話,產生了強大的好奇心。
「而且?」
「......沒什麼,反正你聽了也是不明白。」
看到夜未不想繼續解釋隨便結尾話題的態度,敬彥也隻好暫時放棄追問。
「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也快到士兵訓練所。」
走在四百六十六領主國通向北方小通道的泥土路上,在中途能到達士兵訓練所在的地方,但必須轉彎到達士兵訓練所的正門才可進入。
敬彥與夜未在柵欄前往左轉,隨著木製的柵欄走到了士兵訓練所唯一的出入口。
從大門前就能看到,士兵長和隊長波利波在一旁訓練著一群新加入的士兵。
是不是錯覺,為什麼覺得訓練的新兵多了好多隻......
「......走吧。」
在門口外看著裡麵觀察著,稍微有點等得不耐煩,夜未先行一步進入了士兵訓練所。
「真是的......到底誰才是主,誰才是客......夜未等我一下嘛。」
小跑步到夜未旁,敬彥腦海閃過剛與夜未所談話的片段。
該不會......剛才所說那位神人是說我吧?
這麼想到的敬彥,用著懷疑的眼光偷偷瞄向夜未的側臉。
應該不是吧,真是的......我也太自我意識過高了吧,難道是因為剛渡過難關,所造成自信過頭了嗎......
真正的答案,恐怕隻有當兩人的心真正交會才能得知,如此祈願等待著那天的到來
兩人從看似為『入口』的地方進去,因為入口隻是圍繞成正方形的矮木柵欄的正中央缺口,就勉強當成是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