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9章 兄妹(1 / 2)

數日前,青冥峽中的懸崖峭壁上有一朵白花莫名的盛放了起來。

唐啟年看到了白花盛放的全過程,看清了那白花一共有十六層花瓣,於是想起了那擁有五人的家。

那個家叫做皇宮,除了一家五口之外自然還有無數個下人,但兒時每當夜深人靜唐啟年都有些害怕,因為他獨住的宮殿太空曠,太清冷。下人即便再多似乎都不會給殿宇之中帶來一絲暖和。

所以,他總是習慣讓下人在宮殿之中點燃很多火盆,即便很多地方的空無一人火盆毫無作用。

後來唐啟年漸漸習慣了這種冷清,隻是那種冷清感讓他記憶猶新。

現在他便有這種感覺,因為他知道他自己快要死了,青衣老道很難擋住邵東華,陳魚翔更不可能擋住邵東華。

此時盛唐之中能擋住他的人都在其他地方,連大太監小福子都變為了一地冰碴,青州還有什麼能阻擋他殺掉自己?

唐啟年並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冷冷清清的死亡,他寧願在戰場上披上重甲,在衝鋒中死去,那算光榮,現在死了算什麼?

壯誌未酬身先損,看起來悲壯的有些味道,但唐啟年卻不想這麼死,他喜歡轟轟烈烈,就像他獨居殿宇中的火盆中總是劈裏啪啦的燃燒作響。

所以他決定即便最後還是要死,但總要給邵東華留下點什麼。

此時,化作一柄青色長劍的青衣老道在邵東華手中嗡嗡作響。

撐開如同乞丐的破舊袍子,邵東華精壯的上半身筋肉突出隆起,棱角分明,如同黑鐵一般看似堅不可摧。其上疤痕密布,恐怖的竟然一張孩童才會胡亂做出的畫卷。

他粗壯的手臂上一條青筋畢現,如蛇如龍。他那隻大手握住的青色長劍在極短的時間內震顫了千萬次,饒是他身軀如同鋼筋鐵骨手心也是皮肉翻卷。

隻是他的皮肉翻卷不同常人,手心中的傷口就像是堅硬的金屬被利器隔開,沒有血液流出,沒有皮肉被割破的柔軟,隻是硬生生的翹起,強悍的讓人發指。

陳魚翔深吸了一口氣,命玄巔峰境界修為盡數爆發,常常放在膝蓋上溫養的飛劍,化作了一道流光。

流光飛轉既逝,在空氣抹出了一道鋒利的白線,再現時,出現在了青色長劍的尾端,發出了清脆的一聲‘叮!’。

嗡鳴的青色長劍終於有了些許動力,在進一步將邵東華的手掌切的翻卷,徑直的來到了邵東華的胸口。

可此時刀疤密布之下鼓起的胸口出現了一道黑色光芒,一種極為奇怪的圖案若隱若現。

邵東華放開了手掌,任由青色長劍點了圖案之上,蕩漾出了一圈漣漪,而那圖案被這一刺後越發清晰。

青色長劍如同蜻蜓點水,一點即放,一個盤旋便退了陳魚翔身旁,幻化為青衣老道的真身。

陳魚翔沒有理會咳血的青衣老道,看著那圖案不可思議的道:“大荒?”

唐啟年瞬間明白了那圖案正是大荒的圖騰,心中盛怒,臉色漲紅的抽出了腰間長劍。

邵東華隻是微微一笑,沒有給出任何明確答案,魔神一般的軀體一步踏出,隔空一拳轟鳴的打在在了半空。

極為難聽卻尖銳的聲響迅速傳來,邵東華碩大的拳頭前天地氣流從無形化為有形,變得絲絲絮絮。

而站在不遠處的陳魚翔與青衣老道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覺得氣血上湧,七穴一暖,便飛了出去,他們甚至沒有察覺到胸口處已經塌陷,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拳印,神智已然開始模糊不清。

打出這一拳的邵東華那張宛若磐石的臉頰上終於出現了倦意,身體忽然縮回原來大小,平靜的看向了一臉戰意的唐啟年。

唐啟年輕聲道:“當年你沒少殺大荒的人,如今卻要依附大荒,難道你不覺得可笑?”

邵東華嘴角上揚道:“我這種人需要依附別人?”

唐啟年沉默,卻想不通問題的關鍵所在。

邵東華拖著仿佛被刮了三百刀的袍子,開始向前踏步。

唐啟年持劍而立,但在邵東華麵前卻感覺自己手中的不是劍,而隻是玩具。

陳魚翔與青衣老道都是劍道高手,如今生死不知,邵東華的威勢已攀到頂峰,唐啟年的劍在他麵前顯得毫無力量。

但當邵東華來到唐啟年麵前時,唐啟年還是用體內對於邵東華來說可憐到極致的元氣催發了那柄華美長劍,直刺而去。

邵東華隻抬起了一根手指,在劍尖兒到來之際輕輕一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