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2 / 3)

“有虎我都不怕別說狼,隻要有你在我啥都不怕,就是要去。”水弈卓然潤澤的臉上,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兒微笑時顯得天真無邪,水洗凝脂般的皮膚曾讓看見過她的村裏人歎服,一致評價:到底是城裏人,比咱村最白的劉苗還白淨。

“老實在家睡覺,別搗亂噢。”張昭被纏得心裏發毛,想玩橫的又覺不妥,隻好輕聲細語軟中帶硬連哄帶敲打,真正目的是阻止她跟隨。

麻煩。

鎮住女人等於穩定了醋缸。

“不,就去。”

“咋不聽話呢。我生氣了。”

“哼。”水弈卓然挽住張昭的胳膊,梗起脖兒擺出毅然決然的架勢。見張昭真賭氣不理她了,就笑著大聲朝外屋喊:“大娘,你快來看呀,他欺負我。”

“你們倆幹什麼玩藝兒?剛吃完飯就吵嘴,消化食哪?”正和大兒媳婦收拾鍋灶的張昭媽聞聲進屋,禮節性的笑著回複水弈卓然,卻沒有評判是非的意圖。

“她不聽話,非要跟我去漁窩棚。”張昭盡量表現出輕鬆坦然的神態,把無限危機演繹成雞毛蒜皮,宛如一對戀人在打情罵俏尋開心。“媽,你快來管管她吧。”

“你還去那兒幹啥?就在家住唄。”張昭媽不知兒子心中有鬼,反覺得可以借機重新獲取被剝奪的居住權,重返這原本屬於自己的家,以免再受離別之苦。

“不行,給人家看魚塘咋能說不去就不去呢,出了事兒咋辦?真丟了魚,不讓咱賠,情理上也說不過去呀。”張昭表現出恪盡職守的態度,做事要負責任。

“那就讓孟三兒去頂幾個晚上。”張昭看魚塘完全是義務奉獻,不要工錢,張昭媽盤算讓孟三兒替替班兒他不會拒絕,她哪知道,孟三兒剛被嚇跑回來,這工夫魂兒還沒歸位呢。

“那成啥事了,還是我去吧。”道理簡單不用明說,讓孟三兒去與帶水弈卓然去會產生同等效應。張昭果斷地從沙發上站起身,水弈卓然也跟著拖了起來。“你還非跟我去呀?”

“我不在那兒住,隻跟你去看看那地方啥樣,完了就回來行不?啊,答應吧。”水弈卓然望著張昭冷冷的麵孔,膽怯之間主動退一步,但決心不變,非跟著去。

“你咋那麼任性呢?黑咕隆冬的一個破房子,有什麼看頭?再說,往那去連個正經路都沒有,看完了你自己連道兒都找不著,咋回來?要看明天再去。”張昭口氣強硬。

傷害不可避免,野外還有個同樣不能傷害的人呢。

“瞅你那杵倔橫喪的熊樣兒。”張昭媽見水弈卓然失望加委屈的神情,不忍掃她的興,不征求任何意見就自作主張:“讓你哥跟著去,完了再帶她回來。”

完了,真完了。張昭媽這主意出的十分到位,一劍封喉,簡直要了張昭的小命。

準婆婆指示明確,水弈卓然聞言心裏暗喜,她吐吐舌頭詭秘地盯住張昭的眼睛,怯懦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愜意,分明是說:看你還有啥借口?

張昭再找不出悖逆老娘指令的根據,隻好叫上張朝免費給水弈卓然當保鏢。一彎殘月掛在天邊,三個人借著微弱的月光,在坑坑窪窪的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張昭的心也隨著腳步跌宕起伏,想找機會給哥哥使個眼色,要他緊走幾步前去通風報信兒,讓劉苗暫時回避。張朝根本不知弟弟的心思,紳士般很知趣兒地遠遠跟在兩人後邊不即不離。

心無靈犀點不通。

急死個人啊!

其實,即使張朝與弟弟平行,殘月下,幽暗中,使啥眼色也難看見。就算張朝的視力敏銳捕捉到了眼色,也不一定領會真實意圖,沒準兒還以為示意他離遠點,別打擾人家親熱呢。

離漁窩棚越來越近,張昭的心律也越來越快。真把劉苗堵在屋裏,那好比逛街逛進派出所,沒事兒也得說出點事來。到那個地步,渾身是嘴也說不清辯不明,非但水弈卓然不會相信兩個人的清白,就是自己的親哥,也不會相信這世上還有“純潔”二字。

謠言除了捏造,都來自於捕風捉影。

到了。路本不長,到達終點是必然的結局。窗子裏透出的幽幽燈光,無情的告訴忐忑不安的張昭:再厚的紙也包不住火了!就在拉門的一瞬間,張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豁出來吧,到這一步,該死該活也隻能孤注一擲了。

小屋裏沒人。

稍感輕鬆的張昭,剛慶幸的舒口氣又更加緊張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不容水弈卓然看清屋內的簡陋和小飯桌上那個帶有餘溫的飯盒,也不容她再提任何要求,急切又果絕地說:“看清了吧?就這麼個小破屋,看清了快回去睡覺吧。”

張昭顧不得研究水弈卓然那失落甚至有點怨恨的表情和眼神,不給她任何想留下來的餘地,不由分說把她推出屋外。

“你回去吧,我在這看一晚上。”張朝以積極的態度給弟弟添亂。

“不行。你趕緊領她回去。”張昭果斷否決,強行將二人一同攆走了。

水弈卓然臨離開時帶著啥心情,張昭已無意關注,他要做的是立即撥通劉苗家的電話,可許久都沒人接聽。張昭不敢怠慢,遠遠尾隨在張朝和水弈卓然身後,進村直奔劉苗家。

查看很快有了結果。劉苗家各屋燈火通明,透過窗戶讓人一目了然:沒人。

前麵丟了個錢妮兒,如今再丟個劉苗,如果說前者與張昭沒有直接關係,而後者可關係重大,他不是災星也有理由跳魚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