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推理可不是證據。咱不說我事先是否知道,就算我知道,按你剛才的說法,知情者至少四個人,你憑啥一口咬定我泄密啦?有這種可能性我也隻占四分之一呀。”於大東想了想又說:“吳梅妹子,我覺得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實話告訴你,在此之前我還真就一點都不知情。”
“不可能,上次張昭沒告訴你?”
“上次是啥時候?沒有啊,他從來沒跟我說過這樣的話。”於大東突然哈哈大笑。“原來,你拐了這麼多彎兒才把屎盆子扣我頭上。可惜你錯了,真正的‘凶手’肯定不是我,如果我沒猜錯,你一定上人家圈套了。”
“我上誰的圈套?”
“你不是會推理嘛,接著往前推,那麼遠的道兒你都推我頭上來了,怎麼簡單的事反推不出來?書都白念了。”於大東基本猜出了閑話的來源。“你自己慢慢琢磨,我餓了,得回家吃飯。”於大東笑咪咪地看一眼吳梅,故意晃晃悠悠地往家走,嘴裏有腔有調地唱。“我正在城樓觀山啊景,耳聽得那院兒亂紛紛。氣急敗壞誣賴我,原來是吳梅……”
“該死的於大東,我叫你唱。”吳梅揀起一塊土疙瘩朝於大東砸來,把後半截詞給砸回肚裏,人也跑進屋去了。
“嘿嘿。”於大東臨進屋前,還特意扭頭留給吳梅個鬼臉。
吳梅挺鬱悶。自己太弱智了。於大東分析的有道理,顯然,傳她與劉壯子搞對象的話不是好奇而隨意說說,是有意製造輿論逼她就範。“該死的東西,難怪他敢放火,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一招落了俗套,不能得逞,肯定會有其它鬼花招。真得防著點。”
經驗告訴吳梅:劉壯子那個枯幹瘦小的皮囊中,包藏著一個奸詐詭譎的靈魂。
最難招惹是小人。
水災造成的損失,秋收時全部顯現出來。除了高棵莊稼,其它農作物幾乎全部絕收,尤其是為供遊客采摘及預備醃製鹹菜而試種的蔬菜,水患使得希望成為泡影。
葡萄園事先進行了專門保護,損失不算太大,但收成還是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影響,經過遊客們輪番采摘後,目前所剩無幾,不必過多操心銷售的事了。
損失讓人心痛卻無法避免,沒人也不該有人為自然災害負責。可理論不是現實,雞蛋裏挑骨頭的人出現了,說張昭年初的決策完全是個錯誤,不該盲目種那些茄子、辣椒之類的蔬菜,如果當初都種成苞米、高粱等高棵植物,就不會讓那麼大一片地變成爛攤子。
不同人對同一個問題的看法產生了分歧,私下裏或公開場合,爭論時有發生。這個狀況讓張昭陷入苦惱,覺得有必要拿出充分的數據來說清損失情況。
“吳梅,咱那菜地在水泡之前,遊客采摘時賣了多少錢?你把它統計出來。”洪水到來之前,相當一段時間菜地有收益。“另外,根據去年苞米的畝產和今年的售價估算一下,兩者的收益差多少?”
“你是想用數據說話?”吳梅明白了張昭的用意。“我看不用理那些老頭老太太,讓他們說去吧,不過快當快當嘴,沒必要較真兒。這不是你的錯,天災不可抗拒,誰知道今年發大水?”
“不,我們做事首先要讓人心順,要讓大夥心裏都有一本明白賬,知道咋回事。”張昭認為不必藏著掖著,誰對誰錯沒關係,是賠是賺把賬算清楚,不為說服別人,也為自己心裏有數。這很必要。
經過計算和比對,吳梅驚奇地發現,由於種植時使用的農家肥,產出來的蔬菜深受遊客喜愛,他們不但就地嚐鮮,走時還要摘一些帶回家。這樣,相同麵積的地塊,種植蔬菜與種苞米從收益總額上看基本持平,就是說,如果不發洪水,論價值蔬菜足可以笑傲苞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