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淮寧公主月舞蘊賞給當朝寵妃的一記耳光,在這個風雨如晦的宮闈裏以一種談資的姿態迅速蔓延開來。
“知道麼,盂蘭殿的那位主子今天被淮寧公主打了臉?”這是後宮裏芸芸眾妃中的一個,倚靠在榻上,容顏明麗,語氣譏誚。
另一位華服錦繡的妃子眨著盈盈大眼,芊芊玉手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手裏的波斯貓,“和妃進宮不久,和淮寧碰上隻得算她倒黴。本宮保準王上不會拿淮寧公主如何。王上縱著她呢。”
“前些日子不是有大臣上奏,勸諫王上在咱後宮裏立位正主麼。淮寧三兩句一說委屈,王上再也不理會這事兒。”榻上的妃子說到這,眸底閃過一絲暗光,“本宮如今覺得拉不攏的人還是盡早消失好。”
“姐姐這是說笑了呢。憑我們的勢力如何去扳倒她,反而最終會城門失守,功虧一簣。思及此,不妨退避三舍,靜觀其變吧。”
月曜——祈月王朝的當權者在退朝後,身旁的近侍附在他身旁耳語了幾句,然後還未散去的臣子就看到他們的王上神色微變,隨即步履匆匆地向扶桑殿的方向走去。扶桑殿,當朝唯一的淮寧公主——月舞蘊的閨閣。
瞧見這一場景的宮人立即跑回自己主子的住處,“娘娘,王上去扶桑殿了。”她瞥見主子和妃掃來的眼風,急急補充,“王上看上去臉色不大好。”
和妃幽深一笑,淮寧,祝你好運了啊。
但是在扶桑殿卻是另外一幅光景。月舞蘊很沒公主樣地坐在榻上,不住打嗬欠。隻聽月曜說:
“蘊兒,水將軍馬上就要班師回朝了。你等了他好些日子了,這會趁著你十七歲的生辰也好把事情定下。”
“王兄,你是不是也嫌我不端莊不安分了,要早早趕我出宮?”月舞蘊睜著水氣氤氳的眼睛,賴賴地回問了一句。
月曜皺眉,清俊的臉上有些不高興,“蘊兒,你知道王兄不是這個意思。王兄養你一輩子也沒有問題,可是蘊兒也到了適婚的年紀。女孩子家總是要一個夫君的。”
似乎想到了什麼,月曜看著月舞蘊沒心沒肺的樣子,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口,“蘊兒,你難道不喜歡水沉煙將軍麼?”
那死斷袖的才不是我的心上人,我喜歡的是你啊。可是不論舞蘊再怎麼膽大,肆意妄為,也知曉這番話說不得。因為,天理不容。哪有妹妹喜歡自己的親哥哥的,他們又不是女媧和伏羲。
所以舞蘊吹了吹手裏的茶水,狀似無謂地說,“我最近又發現我不喜歡他了,星伶閣的那個小倌倒是挺討我喜歡的。”
“胡鬧,星伶閣那種煙花地哪是你能去的。”月曜覺得自己真是太縱容她了,才把她慣得一點公主的樣子都沒有。不過,比起那件事,這些算的了什麼呢。
舞蘊卻是勾著唇,靠近月曜,那雙妖冶得就算不帶笑意也含幾分風情的眼睛讓月曜有些失神,也不過是刹那的事,他自然地退後幾分。
舞蘊不在意地抿了口茶,“王兄娶的妃子都漂亮極了,我也喜歡那種長相好的。朝裏那些男人長得都入不了我的眼。”
“咳。”月曜不得不打斷,“蘊兒的眼界那麼高,王兄看來還得多費心一番了。”
“王兄真好。”舞蘊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卻是一陣荒涼。焦灼。不甘。
手上一股溫熱的觸感傳來,舞蘊回神才驚覺在快要接近嘴角的杯子中,茶已盡,月曜抓住了她拿著茶杯的那隻手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