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再一掃,兩旁的護衛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明顯就是想笑卻不敢笑,死活憋出內傷的樣子。
對,這被柳夢語驚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之人,就是堂堂軒轅國權傾朝野的三皇子軒轅彥朗。
柳夢語自從上了車,就安靜得出奇。馬車不算大,一個人倒是顯得綽綽有餘,兩個人卻稍顯擁擠。她斜靠在塌側,衣袖時不時的拂掃而過,帶起一陣若有似無的幽香。
軒轅彥朗靜靜的用餘光注視著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如果他知道她想的是馬車就是馬車,減震什麼的果然不行的話,估計會吐血吧。
軒轅彥朗第一次跟一女子離得這麼近,幾乎可以聽見她緩慢的呼吸……
由於職業原因,柳夢語平日裏一向謹慎,但在這搖晃的馬車裏,也不由得昏昏欲睡。不知為何,身邊的男子看似冷漠,卻讓她有種莫名的安心,竟不知不覺中,沉沉睡去……
軒轅彥朗,見她睡著方才大膽的打量起她來,還沒等他瞧仔細,突然一隻柔若無骨的手拽向了他的衣袖。隻見她表情突變,像是入了魔症。眉頭緊鎖,身體緊縮成團,臉上呈現出痛苦的表情,用乞求的聲音呢喃到:“帶我走……求你……別丟下我……”
他正準備拿掉她那隻魔爪的手一頓,心裏竟觸動了一處久久未曾有過的柔軟。一隻手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輕附在了她的手上……而另一隻撫上了她的額頭,撩去她散亂的碎發。
柳夢語又做夢了,這麼多年來,她習慣了這樣的夢。夢到殺手訓練營裏殘酷的殺戮,也許昨天還在開著玩笑的同伴,下一刻就必須死的自己的刺刀下;夢到那加諸在身體上的一次疼痛;夢到無數聲名顯赫的人,在臨死前絕望的乞求,恐懼的雙眼;夢到那個讓她以為是希望,最後卻隻是給她最大失望的人……正在她如同往常一樣痛苦不堪的時候,一縷溫暖卻從手心傳遞開來,她不由得朝那溫暖的方向縮去……
“主子,前麵有個客棧,今天是否在此留宿。”馬車外一個身材魁梧,卻又帶點憨樣,腰間挎著一把大刀,背上背著一個盾牌的男子畢恭畢敬的說到。
話音響起,柳夢語立馬驚醒。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無比奇怪的畫麵。她的手緊緊的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那男子卻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半抱著她。
軒轅彥朗明顯也沒反應過來,雙目一對視,臉竟然紅了。連忙抽出手臂,目不斜視,正襟危坐。
柳夢語看他居然臉紅,不由得起了再捉弄捉弄他的心思。於是湊身過去,在軒轅彥朗的臉側親親一吻,滿麵春光,風情萬種的說到:“陪姐姐我睡了這半宿,辛苦了。”
說完也不管自己的黑臉蹭得軒轅彥朗一臉的灰,也不管軒轅彥朗的紅色從臉已經延伸到了耳朵,顏色從深紅又轉成了絳紅,翻身跳下馬車,腳步輕快地朝客棧奔去。
軒轅彥朗這邊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呆呆的,被她吻過的地方一陣火辣辣。誰能告訴他,他剛剛被一女的調戲了,是真的麼?
他一邊擦著剛才被蹂躪過的臉,一邊冷言說到:“玄武,明早本王要用竹葉露洗臉,記得是要你親手采集的竹葉露。”說完移步下了馬車,頭也不回的朝客棧走去。
那個剛才在馬車外喚他的魁梧男子,一臉的莫名其妙,心裏暗想:“今天哪裏惹得主子不高興了?”卻也無奈地回答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