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定之後,先是聊了天氣,再是問候了番對方的家人,然後又開始聊風景,到了最後實在聊得沒了話題,又開始聊天氣。
這茶都添了三回,雲書言在一旁聽得直打瞌睡。
雲楚天這才拋完了磚頭,開始引玉:“晉王妃這次來,是為了一樣東西吧!”那雲楚天不再客套客套,終於開始奔向主題。
柳夢語見他點到正題上,這才省了與他周旋,也直直問道:“就是不知道莊主這裏,是真的沒有我要的東西,還是其他。若是真的沒有,就恕夢語打擾。若是有,還望國公開恩,救我夫君一命。”柳夢語言辭懇切,卻也不卑不亢。
“老夫在聰明人麵前,從來不拐彎抹角。有些話,我便於王妃直說了。王爺所中之毒與本山莊無關,但這藥,卻是因人囑托,不能交於王妃,還望王妃莫要再提。您能到我府上,蓬蓽生輝,若是想多住上幾日,老夫歡迎之至。若是不願,老夫也可即刻送王妃回宮。”
雲楚天隱藏得極深,連柳夢語也有些拿不準他此刻的心思。
但這老頭能直言說出有藥,必然還有周旋的餘地,隻是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
她略一思索,如今隻能單刀直入:“國公所說的囑托之人,想必就是昌邑王軒轅彥喜吧。隻是不知道他許了國公什麼好處,竟然讓您老人家肯為他出力。”
“哈哈,都說晉王妃機智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一下便能猜出此事與昌邑王有關。”雲楚天捋著胡須,誇張地笑道。
這用得著機智過人地猜麼,傻子都能想到是他好麼。但這雲楚天是個生意人,到底有多大的利益,才會讓他願意與軒轅彥喜變為一丘之貉,被牽扯進來。
隻聽他又繼續說到:“老夫也實不相瞞,老夫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便是打通兩岸的自由貿易。可惜老夫屢次上書,都被那軒轅郝智給駁回,真真鼠目寸光。
那軒轅彥喜承諾老夫,若是他有朝一日登得帝位,便準了老夫之請。王妃,你說老夫怎會不心動?”
果然是隻老狐狸啊!他明知道與軒轅彥喜是與虎謀皮,但卻仍借著軒轅彥喜之力,在這裏等著她呢!但如今聽他這麼一說,卻也安下心來,靈光一閃,有了主張。
隻聽她哈哈笑著說到:“自由貿易,於國於民都是好事,理當推行。小女縱使愚笨,但對國民經濟之事,因得晉王時常嘮叨,也略知皮毛。
開通兩岸交易,於國來說,可增加海關稅收,這樣一來國庫充實。於民來說,可以增加就業率,人民富足,不過這些這僅僅是是明麵上的好處。
還有旅遊業,民族工業,隨著兩岸互通,能得到極大的發展,等等這些,也都可以征稅,這樣一來國庫便更加豐盈了,所以這可以說是互惠互利的天大好事。
父皇他迂腐,鎖國自封,學不了外麵最先進的文化,這是軒轅國的損失。但晉王卻有大謀略,此事不必國公您提,他本就有如此想法。”柳夢語吹牛開始不打草稿,吹得是天花亂墜。而且她用的那些專業詞彙,以及超前了無數年的先進理念,果然把雲楚天唬得一愣一愣的。
“晉王真有這麼說過?”雲楚天不敢相信,但卻又不得不信。因為裏邊有很多東西,都是連他自己都沒思考過的新思路。若非晉王有此考慮,憑著一個小丫頭,怎會知道這些。
他喜出望外,欣喜若狂,因為他所作的事,一直得不到認同,大家都覺得他瘋了。這其中包括現在分散在各地的親隨、統領。
身邊所有人,無一不是極力勸阻。
如今聽到有人比他所畫之藍圖更為寬廣,比他所想之道路鋪得更為長遠。這人知他的心思,懂他的抱負,人生得此一知己,還有何遺憾?
見柳夢語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他喜笑顏開,應聲答應:“王妃放心,老夫定不會讓晉王有危險,這就派人去取藥,你好讓您盡早回去。”
就在柳夢語心中大石終於落下,兩人相談甚歡之時,一個極為不和諧的聲音冒了出來。雲書言急急說到:“爹爹不能給她!你要是把藥給了柳姑娘,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我這輩子非她不要,絕不會娶其他女子。若是她走了,您就等著讓雲家斷子絕孫!”
雲楚天原本跟柳夢語,興致勃勃地聊著經濟方麵的話題,一聽這話,頓時變了臉色。這雲書言是雲家的命根子,獨苗苗。若是終身不娶,雲家就真要絕後了。
他雲楚天的抱負可以不要,但不能對不起雲家列祖列宗啊!一麵是知己,一麵是兒子,簡直太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