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當時就奇怪啊?我們宿舍的人我都認識啊,這家夥是誰啊?他為什麼會在我們宿舍裏呢?他站在我床頭要做什麼?”
“他看了我多久了啊?他為什麼要盯著我看啊?”
“他該不會是同性戀吧?難道他想……。”
“可想想又覺得沒那可能,畢竟他現在都還在哭泣啊,應該不會做出那麼變,態的事情出來吧?”
“我又沒招惹過他,他應該不會‘非,禮’我吧?更何況我又不認識他,更談不上對不起他,他怎麼能在我的枕邊哭得那麼哀怨呢?”
“我心想,他該不會是失戀了想要我去安慰他吧?”
“可我又沒有那個愛好啊,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失戀的同性戀啊?若是他真提出這樣的要求,那不是難為我嗎?”
“而且,這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或者是誤會了,那我就算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啊。”
“要是認識我的人因此誤認為我是同性戀,那我今後還怎麼出去見人啊?又怎麼去找女朋友呢?”
“他不想討老婆,我還想結婚呢?被他這樣盯著,我感覺好別扭。我坐起身來,用被子擋住我那赤,裸,裸的身子。”
“那少年看到我站起來,似乎也覺得尷尬,他轉身就走。”
“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我才看清楚,他隻有一顆頭,並沒有身子。鮮血順著他的脖子潺潺而流,看上去說不出的恐怖。”
“那個頭顱似乎很抗拒自己的身子了,他在天上飛,而他的身子就在地上拚命的在追趕著自己的頭顱。它們就這樣在我宿舍裏追啊,逃啊。鮮血染紅了地麵。”
“我想不明白,那顆頭顱為什麼在逃避著自己的身體?他在怕什麼呢?難道他就不想給自己留個全屍嗎?而那個無頭的身軀為什麼追不上自己的頭顱?他們又為什麼會一分為二呢?”
“那一追一逃說不出的恐怖。我知道,我肯定是撞見鬼了,嚇得捂著被子就睡。”
“我不敢出去看他走了沒有。我怕那顆頭顱會戀上我的身子,也怕那個沒有頭顱的身子會喜歡上我的腦袋。”
“我就這樣捂著被子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醒來,我就發燒了,連醫生都無法讓我退燒。”
“那天正是周末,就在那天晚上,我們宿舍裏就剩下我與一個新來的員工。我不敢在宿舍裏住啊。我怕再看到那顆頭顱,以及那個追著自己頭顱的身子。”
“同時,我也告訴那個新員工說,我們宿舍正在鬧鬼,我叫他千萬不要一個人呆在宿舍裏。”
“那天晚上,我發著高燒都去網吧玩了一個通宵。第二天早上,我剛回宿舍就聽到那個新員工在咳嗽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看到了那個頭顱與身子分了家的那隻鬼。”
“那一次發高燒我整整燒了一個星期。今天打吊針,燒退了,可第二天又發燒了,一連三次,高燒始終都退不了。”
“沒辦法,連醫生都治不好,我隻好打電話給我一個修道的朋友,說我中邪了。讓他幫忙想辦法給我驅邪。”
“然而他卻告訴我說,清明節快到了,千萬不要亂說話啊,不然會闖禍的。”
“可是,我真的中邪了啊,除了找他,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後來,他給了我一塊玉觀音。我一戴上它,那天晚上我沒有吃藥,也沒有打針。可我感覺渾身都很熱。我知道,正是那塊開過光的玉觀音正在為我驅邪。”
“那時,即使再熱,我都是捂著被子睡覺的,用熱氣來驅走我身體裏的陰邪之氣。”
“第二天醒來,我的高燒就這樣給退了。”
當然,王博並沒有告訴眾人,那顆頭顱乃是小陳勇。因為,他那一抹微笑是自己心中永遠也無法愈合的傷。
隻是,王博想不明白。小陳勇死後為什麼沒有下地府去等待輪回?在他心中到底還有什麼執念?他還有什麼事情放不下,才令得他選擇了成為孤魂野鬼在人間徘徊?
他是在擔心他那年邁的雙親會老來無依嗎?他想陪伴他們到老嗎?
若是那樣,小陳勇也應該留在寶興鎮看守著他的父母才對啊。
而如今,他為什麼會來到龍溪鎮這個偏僻的小地方呢?還找到了自己。
他是來找自己的嗎?他來找自己到底為了什麼事?
根據驅魔族都說,凡是鬼怪都有很強領地意識,他們最受不了的就是有別的鬼怪在自己的領地上撒野。若是有生人進入他們的領地必定淪為他們的盤中餐,那小陳勇又為什麼會闖到這裏來呢?
而且,據他們所說,人死後變成鬼,鬼魂們依然保持著身死之前那最後一刻的容貌。而小陳勇當年是滿臉笑容的離開了這個人世,可為什麼再見到他時,他會淚流滿麵呢?
這些年來,他到底經曆了些什麼事?他為什麼哭泣?他又什麼會來找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