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笑看著宋薇薇揮來的拳頭,沒有要躲的意思反而站直了身體閉上了眼睛。宋薇薇忽然就想起他們初見那次,他就被她很幸運的打成了熊貓眼,等了半天沒有想象中疼痛,蕭笑輕輕睜開眼睛,看著宋薇薇似笑非笑的模樣,心裏有點兒不安,惶惶然道,“怎麼?是不是這個方向不好,那你說換哪邊好?”
“為什麼不躲?”
“啊?”
“為什麼不躲?你腦子養烏龜啦,被人打還不躲?”宋薇薇白他一眼,心裏卻有微微的感動。
她不是布小諾,她也不是好學生,她懂的也許比她這個該懂得的還要多很多。
蕭笑擰眉,支吾著說道,“我尋思著,讓你出氣了你不就高興了麼?最多回去再跟三哥要兩瓶消腫的藥水,也沒什麼!”
宋薇薇看了他半天,看的人都快臉紅了,忽然輕笑罵了句,“傻瓜!”
“你高興了?”蕭笑很自然的為著她的開心而開心。此時,放大了膽子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想象中的暴打沒有來,他卻比挨打還要緊張,一動不敢動,隻知道握著她的手渾身都暖了。
宋薇薇感覺到他的僵硬覺得微微有些好笑,夜很長,天很冷,驟然覺得想找個肩膀靠著睡一睡了。於是慢慢將腦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很明顯某人又是一次顫抖,她抿唇狠狠告誡道,“不許動!我累了歇會兒!”
蕭笑愣了半天,揚唇道,“誒!”
有些人有些事不要總是習慣去等,能夠被珍惜的才會是永久。其實很多時候,幸福就是在指間,隻要你掂一掂腳就能握住,而往往如今一步之遙錯過的卻有很多很多……
布小諾靠在夜天麒懷裏,一起看著窗外依偎的二人,感覺他們的幸福也渲染到了這裏,甜而暖的感覺總是讓人容易陶醉。
窩在他結實的懷裏,她輕輕說道,“你知道嗎?就在剛剛,安先生告訴我,原來他一直很喜歡我。”
夜天麒神經一緊,將她抱得更緊,沉聲道,“不許離開我!否則我會把整個世界都弄得瘋掉!”
布小諾閉上眼,“所以,我覺得更應該珍惜兩情相悅的美好。原來,要彼此都喜歡對方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對的人,錯的時間,對的時間,錯的人,世界上每天都有好多人錯過,而我沒有錯過你,實在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呢!”
夜天麒沒有想到,她是這樣想的。可正是因為她有這樣的想法,所以他更加沒辦法離開她。她從來沒有過多的欲望和奢求,她一直都在最簡單的期望裏起落,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
“是嗬,讓我還能遇到你,還能被你珍惜,小諾,你是我一生最重要的存在。”
“我也是。”
很安靜,明明結婚才到一年,他們像老夫老妻一樣享受著彼此,享受著命運的安排。
這一刻,是多麼希望瞬間白頭,又多麼希望能這般一直到老……
“小諾,答應我。永遠不要因為猜疑、誤會和種種緣由而放棄我,無論什麼時候我心裏隻有你,隻愛你一個,好不好?”
布小諾將身體又靠著他窩了窩,“好。我知道你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嘻嘻……”
“好啊,你敢笑話我,看我怎麼收拾你!”滾床單,向來是三十多歲大叔最熱衷的一向運動,所以生命在於運動!
“還敢說我老嗎?”某人故意使著大力,令身下的女人笑得無處逃避。
“哈哈……不敢了,不敢了,夜總裁饒命……饒命……哈哈……”你們有沒有想歪?人家隻是撓癢癢而已……
安澤別墅。
漆黑的夜半,他依然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抽著煙,各種各樣寂寞的煙圈在頭頂升騰,兩瓶紅酒已經讓他有了醉意,高腳杯跌倒在桌下,紅酒灑到了白色的地毯上,蜿蜒成一道血淋淋的傷口,究竟是誰的錯?
安澤望著窗外淡漠的月光,從來沒有覺得人生是這樣的荒誕無望!從來沒有覺得餘下的年華是這麼寂寞漫長……
多久了?究竟有多久了?他每晚都從天黑等到天亮,每次都看著天色一點一點變亮……每次都是……
原來,夜,比生命還要漫長。從前,那十年的時間裏,沙發上的布小諾也是這樣度過的嗎?那些時候,她總是乖巧的等她回家,等到在沙發上還開著電視就睡著。
他從來不知道,真的從來都不知道,黑夜有這麼漫長,還是,還是等一個人的黑夜是這麼漫長。
難怪她不想回來,難怪她不願回來,難怪她說這裏已經不是她的家!安澤沒有抱怨,隻有一腔無法發泄的痛苦和抱怨積壓在心頭,這樣的家,現在就連他自己都不想再回來了。不是百合好看,也不是百合的味道好聞,隻有有在她的地方,百合才是好看的。隻可惜,安澤明白的太晚了。
命運真的是公平的,讓他遇到了她,在報複中愛上她,又在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後失去她,親身體驗這如被淩遲的痛苦!
不,他不相信!不相信她會真的丟下他!她從前,從前曾是那麼愛他,那麼安分情願的做了一個妻子的所有事情,他不相信,不相信她對他已經沒有半點感情!
“啪!”空酒瓶被他從桌上推了下去,他的眼猩紅而淒苦,“我不相信!”
“安董,怎麼了?您有沒有受傷?”陶管家聞聲披了件衣服出來,拉開燈趕緊將瓶子碎片收拾好,細細檢查了一番確定他沒有受傷才放心。
“不早了,我扶您回去休息。”
安澤暈暈乎乎走到臥室門口,抬頭瞧見客房的門,忽然開口道,“叫她下來,到我房間來?”
陶管家一愣,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客房,歎息道,“安董您醉了,季小姐早就搬走了。”
季小姐?恍惚中,安澤覺得鼻子有些酸澀,但很快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