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安老爹家的門口,司徒連山帶著幾個家丁很恭敬的等在哪。還好因為大家都去觀禮的緣故,所以村東頭幾乎沒有。我疑惑著看著司徒連山。
司徒連山很是坦然的說:“宇文中宮,您是要回宮嗎?小的是豐莊主之命前來幫忙的,不清楚宇文中宮這還有什麼要小的做的。”
其實我沒有什麼東西,未央與春蘭一起基本可以拿走,但我舍不得那鈞瓷的屏風,那是宮裏我最喜歡的東西,那上麵的蘭花有一朵是我東陵灝一起描繪的。我並不太相信他,所以還是有些疑惑。
他繼續說:“本來是要有烏鎮所在的湖水縣派人來的,不過小的想,宇文中宮怕是等不到明日了,所以也就先行前來看看。如果宇文中宮不信任小的的話,小的也可幫中宮請來湖水縣令。”
算了吧,我現在隻想快些離開。“小的已經幫宇文中宮備好了船,中宮整理好行禮後,支會一下小的就可。”司徒連山依舊恭敬的講述著。
“來兩個人幫本宮把屋子裏那套鈞瓷屏風取出來就可。”我不認為有什麼不妥,畢竟我現在要的是,快些回宮。
他應聲下來,帶了幾個家丁走進了屋中,不一會兒,就看見他們小心翼翼的吧屏風取了出來,我則回屋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一行人匆匆奔赴碼頭。
因為我們坐的船最快也要一天到達都城,所以也都隻能在船上繼續忍耐了。船很大有好幾個艙房,船上除了我們三個還有就是水師提督府的水手幾個和船長水生。
春蘭進來給我送吃的,現在看到春蘭似乎覺得很不一樣,自從知道她是未央心中的那個人後不自覺的覺得她很有親人的感覺。看著她與未央幾乎沒有任何進展的樣子,忍不住的想幫忙。春蘭擺好食物說:“宇文中宮,船上沒有什麼好吃的,您就將就的用些吧。”說著就習慣性的低下去了。我很好奇這樣子的女子發出駭人的目光是怎樣的?我的手緩緩的搭上了春蘭的衣襟,我忍住笑意,很寂寞的說:“做了這麼多年的男寵,卻不知道這個世間盡還有女子這樣子美豔的人,女子的味道一定很好吧。”
春蘭有些瑟瑟的發抖,但是還是鎮定的說:“宇文中宮,您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抽開她的衣帶,外衣有些緩緩的張開,我有些不懷好意的笑著:“本宮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嚐過女子的味道,想來也是枉為男子了。這樣美麗的可人兒在本宮身邊,本宮卻從未正視,這是暴殄天物。”不相信你忍得住。
“不要,宇文中宮,您這不是折煞奴婢嗎?”春蘭急忙跪了下來,輕輕的拉回了自己的衣衫。
“以前本宮意識不到自己是個男子,直到看到芊芊出嫁才恍然大悟,其實本宮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男子。那麼,男子迷戀女子也就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你說是嗎,春蘭?”我蹲了下來,這個曾經那麼嫉妒未央躺在我懷裏的女子,不該隻是這樣子的程度。
我輕輕的在她的耳邊呼著氣,下身卻一點都沒有反應,以前隻要靠近東陵灝身子就很自然的會有反應,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在身邊,我卻絲毫沒有反應,這身子也認人的。我輕輕的攀上她的外衣,有些緊張,不知道她會如何?也很好奇,她究竟會如何?被未央看上的女子,或者說,與未央相配的女子,她又是怎樣子的另類與獨特呢?
隻見她深呼吸,再次深呼吸,最後一把抓過自己的外衣,惡狠狠的將我推開對著我說:“宇文玥,你這個衣冠禽獸,以前還覺得你對陛下一往情深,現在根本就是男女通吃的家夥。如果是這樣子的話,我死也不會把未央讓給你。”
看樣子魚兒上鉤了,我繼續壞壞的笑:“怎麼,春蘭心中有未央嗎?不過好可惜,本宮覺得未央配不上你,你看本宮如何?”
她直接站立了起來,很輕蔑的笑道:“以前覺得你可憐,在後宮那個地方即使被陛下全心的寵愛著,還是整日惶恐不安,怕失去恩寵,又怕要的太多。那個時候未央整個心裏眼裏都隻有你,不過也很正常,那個時候的你確實讓人心疼。後來不清楚你為什麼不顧一切的逃離了宮廷,但是我還是蠻開心的,沒有了你,未央或許會好好的看看我了。再後來,未央找到了你,陛下也找到了你,一切又回到了原點。總想,這輩子自己得不到未央,但未央也得不到你,有些遺憾,卻也可以接受。但今日,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讓我開始認為,你根本不配得到未央的愛,你心裏沒有未央那也沒關係,但你不該在玩弄了未央之後在去招惹別人。”
一個女子的精彩,我第二次真實的看到,原來我一直都忽略了太多。
我玩弄未央又是怎樣子的空穴來風與流言蜚語呢?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如果我不下猛藥的話,這對曠男怨女怕是有的時間磨蹭了。
“春蘭,人都會寂寞的,在寂寞的時候總想有人陪著的。有的時候那個人會陪你走一段,有的時候那個人會陪你一輩子,這個不好說的。心意如果無法傳達那麼永遠也隻能被扼殺在萌芽內。芊芊跟本宮說,如果當初早些問清楚對方的心意,也許就少了那麼多惱人的事情,但也因為不確定才有了以後很多的回憶。”我輕輕走進,對著她的耳邊說:“你相信不,隻要我在靠近一點,未央那呆子一定跳出來。”
春蘭似乎沒有回過神了,我有癡癡的大笑起來說:“春蘭,你的唇真美,不知道親起來是怎樣的?一定回讓本宮回味無窮的吧。”說著緩緩的靠近。與此同時,未央一腳將房門給踹開了,從來都沒有太多情緒的臉上滿是憤怒,徑直的朝我走來,一腳將我揣開,我吃疼倒在一旁,春蘭被搶到了他的懷中。
“宇文玥,你明知道春蘭是我的,你還想占她便宜,你想幹嘛?別以為你中宮就可以為所欲為,你想要什麼我都幫你,就春蘭不行。”那表情像是要吃了我,那是一個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未央。
我有些吃疼的坐起來,略微有些無奈,看了一眼春蘭說:“這個呆子已經很不一樣了。想說什麼就快點說吧,畢竟你們年紀也都不小了。”
未央還沒反應過來什麼,隻見春蘭的臉刷的紅了起來,未央氣衝衝的說:“宇文玥你說什麼?”
“我說,未央你打算什麼時候把春蘭娶回去?”真疼,這小子手下還真不留情。我摸摸自己的後背,有些覺得自己犯jian。
“娶春蘭?”未央這個呆子也跟司徒墨那個呆子一樣,平時的精明與能幹都起不來任何的作用了。為什麼呢?真是奇怪啊。
“怎麼?不願意啊?”我忍不住繼續的壞心,對著春蘭曖昧的笑了笑說,“春蘭,未央這個呆子,好像沒要娶你的意思。那,還是跟著本宮吧,雖然會有些清苦,但本宮發誓,此生就愛你一人。宮也不就回了,我們去浪跡天涯吧。”
“宇文玥,你說什麼?春蘭才不要跟你去浪跡什麼天涯。”說著,還繼續很二的對著春蘭說,“春蘭,別聽他的花言巧語,他不會真心對你的。”
“那未央的意思是,隻是你才會對春蘭真心囉。”嗬嗬,很好嘛!未央還是很容易上鉤的。
“那是自然,此生未央隻要春蘭。”石破天驚,想來春蘭等這句話等了好些年了吧,不然眼角不會泛出那樣子的紅圈。確實如芊芊所說,愛是需要要去表達的,不然別人是不會知道的。
我收起自己的那些壞意,很正經的說:“春蘭,本宮可是聽的真真的,以後未央若是欺負你,盡可以來本宮這訴苦,如果需要本宮安慰的話,本宮也是毫不介意的。”
那兩個互明心意的人,不好意思的彼此對視了一下。未央似乎要來拉我,我揮手示意他退下去,這個時候不適合在我著幹杵著。
我從箱子裏拿出那幅畫來,依舊是容顏的空白。突然間感悟,是不是自己也從未勇敢過,好像春蘭說的,害怕寵愛卻又拒絕著過分的恩寵,猶猶豫豫的一直不敢跨過去,愛是要去傳達的,不然被愛的那個是怎麼也不會真的清楚。
仔細的研著磨,終於要將這畫完成了。終於不害怕去刻畫那絕世的容顏,無論將來如何都要去表達自己的心意,不然在年華老去的那天,在深宮的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悔恨。
很標準的鵝蛋臉,細長的丹鳳眼,眼下的那顆淚痣,很挺的鼻梁,有些陰溝,還有那如上了胭脂的紅潤而飽滿的雙唇。似乎很像,但卻又不夠,畫不出那樣子的有些放肆與乖張的微笑,他太難琢磨了。
隨後的一日裏我幾乎沒看到未央與春蘭,都說小別勝新婚。額,有些不恰當,確實在這個互相猜了心意很久之後,這樣子的急轉直下會讓彼此需要更多的時間去回顧過往,雖然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想的正確,但天然的覺得好像事態似乎就該是如此的發展下去。
突然想起司徒連山的那句“夜夜伺君”,沒由來的覺得有些不安,這樣子的不安,很多年不曾有過了。獨寵多年,似乎讓我遺忘了,後宮裏其實有很多的人。
翌日午後,船靠上了都城的碼頭,有三年沒有回來了,這個碼頭似乎還是依舊。都城也一切依舊吧,未央與春蘭終於出現了,很是甜蜜的樣子,原來幸福可以很簡單,隻是往往我們無知或者,不敢去相信這樣子的簡單吧。
我們雇了一些人幫忙搬那個鈞瓷的屏風,春蘭無意間說道:“怎麼陛下沒有派人來接宇文中宮,這沒道理啊?”
不知道這話,讓我的汗毛這個豎了起來,這天在六月,很熱的才是,怎麼會?
一行人順利的到達了皇城的北門,幫忙搬運屏風的人有些側目的看著我們。未央去敲開城門,侍衛見是未央連忙打招呼,我一眼瞧見了北門不遠處的六一,他的神色不很正常,我開口喚道:“小六子,你怎麼在北門?”這個門一般很少有人走,六一那小子沒到底在這混日子啊。
六一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樣,急忙跪了下來說:“奴才,叩見宇文中宮,奴才恭迎中宮回宮。”
“啪——”的一聲,那一套我最喜歡的鈞瓷屏風,在瞬間變成了一堆碎片,所有的腳夫看著那屏風都是直愣愣的。我也驚呆了。
在六一身後的草堆裏冒出一個我一路上一直思念的聲音:“小六子,什麼聲音這麼吵?”
六一看了一下我,然後看了一下那對碎片和跪了一地的腳夫,說,“回陛下的話,是宇文中宮回來了。剛才有幾個腳夫將中宮的鈞瓷屏風給弄碎了。”
“哦,是嗎?”一如既往的慵懶,雖然被人打破了心愛的屏風,但是可以聽到他的聲音卻也不難過了。我正準備叩拜,卻,“與之,這不好玩了,陪朕去別的地方好了。”說著草叢裏探出兩個人來,東陵灝與司徒與之衣衫不整的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我忘記了呼吸。
“是的,陛下。”司徒與之的人,司徒與之的聲音,那確確實實是一個月前挑釁我的司徒與之,隻是現在似乎更尤甚那時的乖張與氣焰。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算是行禮一般,低低的叩了一下。而東陵灝從頭到尾都沒正視我一下,我愣住了。
隻聽見東陵灝對六一說:“小六子,擺駕‘常與園’。”
六一忙報:“陛下起駕,擺駕‘常與園’。奴婢們恭送陛下,恭送宸妃娘娘。”
“宸妃娘娘”我再次被震撼,年少的時候讀國史,武後則天為了緩解當時反對她做皇後的非議,故而提出淩駕在四妃之上,低於皇後的地方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宸妃的稱號。雖然最後還是因為眾臣的反對而沒有被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宸妃所附有的意義,宸也就是北極星,那是夜晚星空裏最亮的那顆。
我專寵於後宮的年代裏,好像也從來沒有被東陵灝如此的垂愛吧。十年不過得了男妃的第一等高於嬪而低於妃的品級——宇文中宮。或許在以前我可能還好接受一點現在的局麵,但是,我現在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天好像已經塌下來了。所有的人都虔誠的叩拜了,隻有我在蟬鳴的伴隨下,直挺挺的站著,沒有人說我觸怒容顏,沒有人指著我不敬。東陵灝帶著他的新歡就這樣子迎接了我的回歸。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維持好自己身體,不讓自己過分的顫抖,也不過分的看上去失常,轉過身來,看著被我們嚇到的那些無辜的腳夫,他們一定恐慌吧,恐慌自己的一個可以完全被原諒的冒失。我努力讓聲音不去顫抖,慢慢的說著:“把該給的銀子付給他們,他們出來跑生活不容易。別為難他們,他們不是故意的。找些人把這堆碎瓷片運回‘無語榭’的中宮去,記住,一片都不能少,放在書房裏就好。然後去內務廳要些黏合的上等漿糊,跟他們說是用來黏合瓷片的,他們就知道了。本宮要去拜見皇後娘娘。”說著,看了一眼未央與春蘭,直接往“博雅閣”的方向前行了。
“博雅閣”內
皇後宇文暗香悠然的半躺著,我跪在那叩拜。
“宇文中宮走了好些日子了吧。初一回宮,怕很不適應吧。”暗香的調子好像依舊三年前那樣。
“回皇後,臣萬死,懇請責罰。”一個後妃出走了三年,怎麼都逃不開的,畢竟我最後選擇了回來。
“責罰?”暗香悠然的看了看我,然後輕輕的品茗,“見過司徒宸妃了吧。”
“是的,臣在北門遇到了陛下與司徒宸妃。”我好像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話語有些不受自已意識的支配。
“宸妃的容顏確實勝過宇文中宮太多,陛下也終於不再隻寵中宮一人。一個入宮才一個月的男子,輕易打破了你維持了專寵後宮十三載的傳統。東陵國真是人才輩出啊。你說呢?宇文中宮。”這個調子很直接也很致命的打在了我的七寸上,隻是我好像感覺不到疼痛。
我沒有回答,隻是那麼的跪著,不知道自己想起了什麼,似乎什麼都想不起來。
“紅顏未老恩先斷在後宮是比比皆是,宇文中宮,你也在受寵了一十三載之後明白了哀家等在後宮的那種人人思君不見君的苦楚了吧。後宮裏什麼都有,也什麼都沒有,這樣的日子裏,如果你每日可以看到陽光普照去永遠照不進你的心房,那又是何等的悲涼。”是的,我以前雖也過的不很開心,卻一直都被人很好的惦記與掛念,我在後宮的十年生活裏似乎過的要比皇後和眾妃來的好很多。以前我隻是覺得自己生為男子不能去廟堂而耿耿於懷,一直都隻看到了屬於自己的困難。可後宮裏其他人呢?我似乎很少去掛懷,她們其實比我過的更不好才是。
“你走的那些日子裏,東西南北四宮的男妃都來跟哀家請辭了。陛下也同意了,能出去是很好的,總比半死不活的在後宮裏呆著強。”他們走了嗎?也是很好的才是,畢竟不該被這困守住,他們都是很好的人,該去做些他們想做的事情才是。
“現在宮裏除了宮女和有品級的幾個嬪妃外,真是越發的寂寞了?”後宮裏越來越沒有人氣了。
昏暗的屋子裏有些陰冷與發黴的感覺,這個女子又在憑借什麼在後宮裏頑強的生存著,我有些詫異了。她失寵好像很多年了,卻一直處驚不變,榮辱不驚,她好像比我還不在乎恩寵的問題。如果說我的不在乎,是十年來一直保有寵愛,那麼她呢?
看到了芊芊那樣的烈性女子,看到了春蘭樣子有些柔弱卻在愛情勉強異常強悍的女子,女子好像有很多麵?這個我一直都也忽視的姐姐會有怎樣的性情呢?很好奇,有些想去知道。
“皇後入宮多年了吧,不受寵也很多年了,卻從沒有什麼波瀾?是什麼讓你處變不驚、榮辱從容呢?”我一直都很好奇。
“哀家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是被父親預備下來,要送入後宮的。而且從有記憶起,父親大人就四處托人為哀家算命,幾乎所有人,包括第六代大祭司都說哀家有成為皇後的福分,卻終究還是做不長皇後的。父親是不會聽那些不好的東西的,有成為皇後的福分對於他而言就最為重要。十四歲那年不顧哀家苦苦哀求還是把哀家送到了當時還是太子殿下的陛下的太子宮中。”那是我從來都不知道的事情,從來沒有被人說起,都說宇文家的孩子出嫁的時候從來沒有哭聲。
“為什麼不願意進宮?難道皇後當年心中有別人嗎?”從來不知道這個與我一母同胞的姐姐有著怎樣的過去,對她我似乎真的一點都沒有認真關心與關注過。
那笑有些慘淡與詭異:“如果是以前,哀家是死也不會說這些的。不過看來你也失寵了,知道也無妨。當年哀家就一直很喜歡一個人,隻是那個人是不能婚配的,那時就想啊,自己得不到,別人也得不到,天天可以看到就是很好的事情了。可是突然被告之要去太子宮,還是無法接受,就央求父親在晚一年,晚一年就好。隻是父親並沒有照我說的做,他說過了那年以後就沒有成為太子妃的可能了。所以被送入太子宮的那天我被父親迷昏後送入了太子宮。”
“那如今呢?”愛持續了這麼多年,是終究被冷宮的寂寞打敗了,還是如星星之火雖然微弱卻總有燎原的可能。
“多年的心情從沒有改變過,無論多久,哀家都不打算去改變。不受寵就不受寵,隻要心中的火不去熄滅,一切就有繼續等待下去的意義。所以哀家寧可在冷宮裏繼續的等待下去,陛下與哀家沒有太多的關聯了。”那是怎樣的情感,這個寂寞調子裏故事,絲毫不遜色未央與春蘭的愛戀,也不遜色司徒墨與司徒芊芊的愛戀。
“那個人知道嗎?您當年沒有去表白嗎?”如果當年她選擇去表白會不會結果是不一樣的。突然之間他魅惑無比的笑了起來說:“不可能會被接受,也可能會被接受。我們是不可能的,我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自己對他的那種心思是喜歡的。”
“那你不打算告訴他嗎?”我其實很想告訴自己的,心意是要去傳達的。
她突然看了我一眼說:“現在這種局麵下,你要去跟陛下表白嗎?”我被她一句話堵住難以開口,很有些神傷的低下了頭。
她繼續看著我說:“真奇怪,在宸妃來宮裏之前,你們都整天做了什麼?就整天在草地上翻滾嗎?弟弟啊,這麼多年都沒把陛下拜倒在你的‘長衫下’,哀家還真是覺得十年的專寵太浪費了。”弟弟,從來她沒有這麼喚過我,有些神傷,多年來的種種,一直都從來沒有好好看過這個與我一母同胞的姐姐,她是我這個世上的親人啊。我卻還為當時的恩寵而險些將置於她於困境。
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岔開話題說:“櫻,有沒有進宮來看過你這些年?”櫻也就是宇文櫻,我們的異母長兄,與宇文暗香同年,大暗香兩個月的樣子,從小他們就特別要好。還在府裏的時候就老聽姨娘們議論他們,暗香十四歲入的宮門,櫻伺候一直雲遊四海,難得會都城的時候都會上宮裏坐坐。
我從來沒有見過我這個兄長,都說他也是當世的美男子。
她不自覺的有些扭動著自己的身體,然後怪怪的看著我說:“很多年沒見過了,他很久沒見過哀家了。也不知道上哪去鬼混了。”
“下次櫻入宮的時候就召見一下臣吧,臣這麼多年來沒有見過兄長,汗顏之極啊。”我拜了一下。看看天似乎不早了,也就起身告辭了。
臨走的時候大祭司來覲見,我被堵在了宮裏。不知道是回避還是不回避,暗香看了我一樣說:“不是說你是未來的皇後嗎?大祭司來覲見就是來對皇後誓死效忠的,你跑什麼?”
我被她這麼一說,也就隻能坐在了原地。
流雲踏著很輕的步子走進了大殿,絲毫不差異我坐在哪,然後說:“臣,叩見兩位皇後娘娘。”三年了,三年前匆匆一別的流雲更加的壯實與成熟了,整個人散發著大祭司獨有的氣息,似乎跟的跟我們這樣的凡人格格不入。
皇後絲毫不介意他的出言不遜,很是坦然的看著流雲,很認真的看。流雲看了我一眼說:“宇文中宮,您回宮了。”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也沒應聲。
“皇後娘娘,臣今日前來,是臣夜觀天象,今年的雨水極佳,故親皇後主持八月的親蠶禮,不知皇後是否願意前行?”親蠶是曆代東陵國皇後都必須親力親為的事情,每年的八月,由大祭司選定好的吉日吉時然後皇後親臨民間主持親蠶禮,以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哀家知道了。這樣的小事也勞大祭司親臨?”皇後暗暗的笑著,似乎不太友善。
“主要是臣聽到了宇文中宮回宮的消息,所以前來拜會。”這個流雲,成了大祭司後還是不會婉轉的說話。
“哦,原來是來看哀家的弟弟的啊,哀家說麼大祭司怎麼會親自前來,繼任大祭司以來也沒見您來過哀家著,是不是你也不打算對哀家效忠。”怎麼覺得那話裏有很多火藥味。
“臣,確實是不能效忠皇後娘娘的。每一代大祭司都隻能效忠一代君王,一代皇後。對了,還有一件事,今早‘逸仙台’裏的內侍,在‘逸仙台’後的‘人間仙境’裏找到了孝逸皇後的遺體,此時已經報於陛下了,所以臣也來報於皇後。”那個史書裏語焉不詳的皇後,她還是死了,雖然他失蹤了二十多年,但最後還是出現了。
“她是什麼時候仙逝的?”我有些急切,畢竟那是東陵灝的母親。
“從屍身上的種種跡象來看,是第六代大祭司升天那天。她留有遺書,日子是三年前,屍身一直沉寂在‘人間仙境’的湖底,所以一直未被發現。”流雲坦然的說著,他沒有情感,眼睛裏很空乏,沒有常人喜怒哀樂,隻有靜靜的去闡述一個事實的準則。
“陛下如何處理?”皇後問道。
“陛下說按遺書上的辦。”流雲確實沒有常人的情感,這也是我從初見他到現在一直都有的困惑。
“遺書?現在遺書在哪?”皇後接著問。
“陛下處。”流雲答的順當。
“那遺書寫的是什麼?”我有些擔心的問道。
“孝逸皇後在遺書中說,他一生唯一愛的人是第六代大祭司。希望可以與他合葬,如果陛下不肯饒恕她的話,她寧可永遠被囚禁在‘人間仙境’的湖底,還有她跟陛下清楚的講明,她從未背叛過先皇,隻是心也從未屬於過先皇。”愛,原來後宮的女子從來都不缺乏愛,也不缺乏愛的勇氣。隻是敢愛敢恨的女子都鮮為人知罷了。
今天受的刺激有些多了,似乎跟離開的那天一樣。我隨口問道:“陛下想如何處理孝逸皇後。”記得他曾經說過,母親很重要,無論母親是誰,是男是女。
“陛下說,此時交予宇文中宮了。明日會讓人送來皇後的遺書,一切按遺書辦,就是了。”又是一個驚世駭俗的消息,一個男妃給一個已故的算半個紅杏出牆的皇後辦喪禮。看樣子他是不打算按國喪來辦了。
“陛下的意思是不打算按國喪來辦了吧。”我看了看大祭司。
“孝逸皇後已經不知所蹤了。宇文中宮也知道,就算是皇後也是不能隨便進入‘逸仙台’的,更何況是‘人間仙境’。‘人間仙境’是曆代大祭司最後安眠的地方,去過那裏的人都不算是宮裏的人,如果隨便闖入,就隻能永遠困守在哪裏,所以孝逸皇後隻能永遠的安眠於‘人間仙境’的湖底了。她不能與第六代大祭司一起安葬。”流雲確實沒有感情,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用力與喘息的時間與氣力都是一致的,絲毫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