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幕二 愛與不愛之間(1 / 3)

櫻,流雲好像不該有任何的交際,卻在某個時刻逃不開所謂的宿命。

櫻沒有說他為何留守宮庭的原因.流雲是可以看透他人命運的,可是卻好象絲毫不知情,朕有些質疑他看透命運的言詞.

某日流雲來朕這,問,"大祭司除了無法窺視自己的命運之外,還有誰的命運無法窺視?"

流雲到也坦白說:"與臣有牽掛的人和臣不能窺視的未來皇後."

櫻?打死朕也不認為那個整天隨性的家夥會是皇後.

玥說或許真是他說的皇後吧!朕又問:"為何大祭司從不向皇後宣誓效忠?"

他笑的著說:"您也許也知道,這位皇後最後的歸宿並不是這裏.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命盤上皇後該與中宮同時離宮,可卻不知好象後宮沒有了皇後的氣息.卻皇後還在,皇後若不離宮,中宮會如何,無可知."流雲有些擔憂的樣子,更多困惑.

朕會不說那個皇後已經不是暗香了,畢竟那並不與朕有關,櫻要怎麼呆著就怎麼呆著好了,反正宮裏沒有玥的時候,有櫻在也會好些。

朕對於“無語榭”總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朕不知道玥是不是知道靜夜自縊的地方也是“無語榭”的中宮,靜夜的安然離場,究竟是誰的過錯,似乎在後宮裏無法存活的人是沒有任何理由該去同情的,朕總在莫名的時候想起靜夜,想起玥。朕至今不清楚對於靜夜那樣子的憐惜究竟算什麼,隻是卻清楚想起靜夜不會像想起玥那般心痛。

流雲淡然的說:“陛下也知道曆代大祭司都沒有情感的,如果動情的話,必須彼此向陛下宣誓永遠效忠,如果其中的一個背叛了誓言,那麼國家就會陷入動蕩。臣似乎是知道愛這個東西存在的,卻無法感知。也許在外人看來臣這樣子的生活是一種悲劇的狀態吧。隻是臣知道,這樣子的生活是臣要的。”

所有的悲劇也許來自自身的覺醒,自我的認知吧。如果認為那是一種悲劇的狀態的話,那麼就是悲劇,反之如果無法感知,即使是外人眼裏的悲劇也未必就是悲劇。

朕問流雲說:“大祭司可曾接觸過自己無法窺視的命運的人兒。”

流雲困惑的說:“好像還是多年前,陛下迎娶當今皇後的時候。母親讓臣去隨行,當時遇見一個人兒,臣好像就看不到那個人的命運,母親說有的人修改過天壽,他的後代臣也無法窺視。”櫻的母親不是流敘,所謂修改天壽流金也隻是隨口說說的而已,而暗香的母親是流敘,流雲不一樣可以窺視。

櫻的目標是這個大祭司,是朕偶爾得知的,影子回複,櫻好像很喜歡“逸仙台”總是路過和去那兒。櫻卻從來都不說什麼,朕也隻當自己不知道,流雲無法窺視櫻的命運,已經證明了與流雲有羈絆的就是櫻。

朝事一直都有很多,朕也幾乎難得空閑。一日吳太妃來到朕這,吳太妃這個女子其實在後宮裏一直都很神秘,最初因為他與孝逸皇後同時產子,孝逸皇後孕有一子,而她什麼也沒有誕下。知道十四年後產下小十。朕記憶裏這個女子好像從來都沒有怎麼出現過,記不太起來。

吳太妃是一個很典型的後宮女子,保養的得體,雍容而儉樸的樣子,歲月至於這個女子好像沒有痕跡,她不算老的樣子,想來她應該有宇文臨那隻狐狸的年歲。

“陛下,哀家來探望陛下了。”她的調子很輕,卻並非沒有力氣的意思,而是習慣了細聲細氣的說話。

“太妃有什麼需要朕效勞的嗎?”太妃是她現在的名號,她是孕育過皇子的妃子,而且是淑妃,進封太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是這樣子的,小十已經成年而且已經加冠,陛下還恩賜他逍遙王的封號,所以哀家懇請與小十一同出宮。”加冠是男子二十歲成年有長輩給家的,小十的冠是是由武成王爺加的,成年的皇子是不能久居深宮的,而且小十是朕的皇弟,有了封號的皇子都要出宮另擇府邸,而皇子的生母如果與皇帝的生母非同一人的話,皇子的生母也要出宮的,除非有先帝的特殊照顧。吳太妃顯然就沒有這樣子的特殊照顧,請辭隻是時間問題。

當年孝逸皇後與還是吳淑妃的太妃的生子大戰其實與朕是無關的,無論那個孩子是誰都與朕無關,那場戰爭裏一個女人什麼也沒有生下,還有一個孩子出生幾日後夭折。朕卻也在那個時候來到了人世卻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孩子。當年那場生子大戰裏究竟給於了兩個女子什麼,孝逸皇後失蹤裏,已經無可知。那麼吳太妃呢?

“太妃娘娘,您還記得那個孩子嗎?”朕很想知道她究竟有沒有生下孩子。

“陛下不是可以讓影子去查嗎?他們會比哀家知道的多。”吳淑妃淡然的說了出來,影子是所有後宮人都知道的,可是除了君王外卻無人可以得見,即使得見你也未必知道那個是影子,影子不光在暗處有的時候也在人群而不被人知。影子自然也查了,無論是朕的影子還是先皇的影子,好像結果都是無果,不過聽說他們在產子後不久,大祭司流金逆天生下大祭司流雲。別的就什麼也沒有了。大祭司的逆天是正常的,即使那個時候大祭司流金才十三歲。

“太妃娘娘,已經過去很久了,已經沒有人會在去追究什麼了,為什麼您就不願意說出當年的實情呢?”朕規勸,其實也是想知道真相。

吳太妃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那樣子的鎮定,手握的緊緊的,掐的緊緊的,各個關節都有些發白的趨勢。她忍耐了很久才說:“皇族從來都不會有不好聽的事情傳出來的,您就不要問了。”每個字似乎都讓她顫抖,看樣子她應該是知道什麼的,隻是不願意說任誰也沒有辦法的。人心想來就是這樣子的吧,朕似乎沒有了要去逼迫她的意思。

“那就讓小十來一趟吧,朕想在臨走之前見見他。”朕轉移著話題。

她沒有說什麼,臉色煞白的出去了。究竟三十七年前怎樣子的秘聞讓這個女子如此耿耿於懷卻又欲言又止?究竟三十七年前發生了什麼,讓這個女子如此哀傷卻又那麼的不甘任命?朕不知,朕的生母是父皇已經讓朕難以接受了,所以想來還有什麼怕也難以讓朕有那麼強烈的好奇心吧,即使朕是有那麼一些好奇。

太妃沒有離開多久之後,小十來到了“無語榭”,玥說小十十分的可愛,想來與他的貪吃有關,這個孩子從小被吳太妃送離了暴風圈,在朕磨刀霍霍對皇叔們的時候他在宮內冷宮裏坦然的生活的,玥說小十總是笑眯眯的,看上去很親切。朕有些羨慕不用成為君主的皇子,如果沒有殺戮的話,後宮的皇子該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吧。

小十跟玥一般大,卻看上去有些圓滾滾的樣子,想來跟他的好吃很有關係,朕很久沒有看過這個皇弟了,甚至有些記不清楚這個皇弟的樣子,小十跪在那裏看上去好遠,朕趟在榻上問:“小十,要離宮了,想朕嗎?”

“灝哥哥……”好像突然知道自己用錯了詞,忙改口說,“陛下,您不是下旨讓臣弟離宮嗎?”表情好像在說是你要人家走的,為什麼會問人家想吧想你。

小十完全不像宮裏的孩子,白白淨淨的圓圓的,看上去確實很可愛,朕問:“離宮之後有什麼不便都可以跟朕說,離宮隻是宮裏的規矩,想朕的話,或者想吃什麼的話,朕跟說,或者讓人來傳個話,朕都會滿足的。您是父皇最小的孩子,在皇子裏朕如今是存活的最年長的,人說長兄如父,朕以前沒有好好的照顧你,以後更要好好的照顧你才是。”

“吃的嗎?慕容東宮說他會給我準備吃的,陛下就不要太操心了。”小十無意間透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而不自知,朕突然來了興致,從榻上起身,細細的打量了小十說,“小六子給小十那些時令的水果來。”

記得那個時候才過端午,楊梅最好的時候,小十從小都愛吃楊梅,這個季節朕總會讓上供最好的楊梅給他送去,而且是幾乎上供的絕大部分。小十看到楊梅之後,眼睛裏更是金光異彩,人好像更有精神了,看樣子小十更沒有戒心了,朕就若無其事的隨口說說:“小十好像與東宮很熟麼?”

小十先搖搖頭,然後想了一下,困惑的說:“也不是,就是他老給我送吃的,所以接觸的比較多吧。”然後又說,“臣弟對陛下的男妃沒有什麼非分之想,陛下放心。”後麵一句該是吳太妃教的,按小十的性情是說不出這樣子的話才是的。

“東宮老送吃的跟小十啊。看樣子小十不怕沒有東西吃了,所以才不要朕的恩賜。”朕知道他還有一些戒心,不忍打趣道。

“陛下君無戲言啊。”說著立馬將楊梅繼續塞了一個在嘴巴裏後說,“陛下不能出爾反爾,說過的不算話啊。吃的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好東西不怕沒有人吃,隻怕沒有人去吃。”這個話還是有些不清楚,吃好像就是小十的最大軟肋。

朕笑道說:“朕沒有說要收回恩賜啊,小十你慢點,沒有人跟你搶。”小十的吃相一點也不優雅,玥吃東西的時候隻是很慢,至於優雅也談不上,好像幼年時與水一起吃飯的時候好像水就很優雅,看著就醉人。隻是他們好像都沒有小十吃東西那樣子的幸福感。

“東宮除了給小十送東西,還幹嘛?”朕不忍心還是想問。

這個時候隻聽見六一上殿說:“慕容東宮請求覲見。”好像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朕才召小十,某一個就有些不安的急於覲見,慕容熙,朕似乎快要忘記這個名字了。

朕宣慕容熙,小十好像沒有聽見的樣子,頭也不抬的繼續吃他的楊梅。朕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好像有人比朕慘的多。

不一會兒慕容熙上殿了,他是一個看上去很溫和的男子,不算白皙也不黝黑,長得似乎沒有特色,在人群裏好像總能看到卻也總似乎可以忘卻。他規規矩矩的叩拜說:“臣慕容熙叩見陛下,見過逍遙王。”朕示意他起來,小十臉哼唧也不哼唧一下,繼續吃他的東西。

朕不自覺的挪揄小十說:“小十人家來問安,你怎麼也不回應。”小十這才抬起頭,隨便笑了一下,繼續吃他的東西。所有人都看著他,他似乎根本不介意我們是不是在看他,慕容熙的表情有朕熟悉的寵溺,當年玥就是這樣子看著朕的。

朕不忍心人家這樣子冷場,隨性的趟了回去問:“東宮來朕這兒有事嗎?”

“陛下,臣來問安。”然後停了一下說,“臣來到宮中也有十年了,所以跟陛下說臣想離宮的事情。臣明白這個隻要跟皇後說就好,隻是離宮還是跟陛下說一下的。”

離宮嗎?玥也離宮了,也許後宮從來都不適合除了君王以外的男子生活吧。小十難得抬得起了頭說,“東宮要離宮啊?真是可惜,吃不到東宮的桂花酒釀丸子了。”

“逍遙王,臣就算離宮也會在桂花開的時節給您送去酒釀丸子的。”那是一種朕以前一直都可以看到而現在卻不停回憶的表情。

“是嗎?”小十從楊梅裏抬起頭來,很開心的笑了一下,小十也許真的跟朕不一樣的,看到他無害而無心機的臉龐是誰都會覺得舒服吧,他頓時有些困惑的說,“不會太麻煩吧。”說的好像不好意思,但卻好像分外的期待。

慕容熙微微笑了起來說:“不麻煩的。”

小十也許也大了,好像一直都沒有選皇妃的樣子,朕問道,“小十啊,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都不選一位皇妃啊?”

小十毫不猶豫的說:“臣弟想選夏蓮的,母妃不讓,臣弟也沒有辦法。”夏蓮,朕很意外這個答案,餘光看著慕容熙,他好像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是朕的錯覺還是他早已了然於心。

“怎麼小十會選夏蓮的?”他們該是沒有交際的才是。

“額,沒有人做的菜有夏蓮好吃啊。”小十齜牙咧嘴的看著楊梅,一臉無辜的說,“女人們都做不出好的東西,如果跟陛下要的話,想來也不合適,這麼會做吃的,自然要娶回去。隻是母妃說她地位卑賤,說最多做妾。”

“如果小十要夏蓮的話,朕可以幫你做主讓夏蓮隨了你好了。”玥在的時候也希望他們有好的歸宿吧。

小十突然從停止吃,然後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費勁的吐出若幹楊梅核之後說:“別去說,臣弟好不容易可以去夏蓮那吃好吃的東西。陛下一去說,人家以為臣弟運用權勢壓人,到時候苦的是臣弟的肚子。”然後賊賊的對著朕說,“要不陛下幫臣弟後母妃說說。”

“好。”不管這場戲裏誰是誰非,都可以拿出來說說。

朕在說“好”的時候,慕容熙的眼神落在了窗外,這個幾乎不出聲的男子好像第一次有了外泄的情緒。小十吃楊梅酸的齜牙咧嘴的時候,他順手看似習慣性的為他擦去了楊梅汁,小十這個不解風情的木頭。

“其實……”小十看了一眼慕容熙之後,最終還是沒有說下去,慕容熙卻絲毫沒有什麼反應,有些寂寞卻掩飾的很好。

“東宮,你去皇後那看看什麼日子合適,跟皇後請辭就可以了。”朕還是希望好看戲的,那個靈動的有些長長的睫毛動了一下後,照例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與情緒,然後拜了下去。

他們是一起離開的,小十吃完了大約一斤多的楊梅後美滋滋的離去了,慕容熙帶著小十吃剩下的楊梅,跟著小十一起走了。朕的東宮圍著朕的臣弟轉,也許朕老了吧。朕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夏蓮從來都一直在屏風後的,他們散場後,夏蓮淡然的走了出來,合理的叩拜去毫無什麼可說的。朕知道他都聽到了,就直接問道:“怎麼?不願意隨了逍遙王?”小十看上去很喜歡她的樣子,為什麼這個女子並不稀罕成為親王的侍妾呢?

夏蓮規矩的再次叩拜後說:“陛下,女子之於東陵國從來都是悲劇的,女子不可以求取功名,不可選擇自己的婚姻,甚至幾乎是沒有能力獨自生活,女子好像絲菟花,永遠隻能去依附和攀附男子。女子最怕的並不是身為女子而是害怕嫁一個無能的丈夫。”女子,女子好像絲毫在朕的記憶裏不夠完整,孝逸皇後執著愛情,還是吳淑妃的隱忍似乎都無法讓朕卻關注不同於朕的女子。

朕好像一直都忽略了女子,也許從來大家都一直這麼忽略吧。夏蓮的這番話怕就是所謂的妖言吧,可是這個女子卻好像有天大的委屈無法申訴,朕不知。

“宇文中宮曾經說過,後宮裏最尷尬的角色是男妃,因為女子在後宮裏就很常態,而太監雖然不很正常卻依舊常態,隻有男妃不屬於後宮。可是他卻是男子,如果不在後宮他依舊可以生活下去。而奴婢們就不同了,如果出宮後,嫁人這樣子的事情至於奴婢們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已經不可能通過第二次投胎改變命運了,所以很多姑姑們都不選擇出宮也是如此,陛下怕從來都不知道這些吧。”朕不是沒有接觸過女子,可是卻好像從來沒有接觸過夏蓮這樣子的女子,她的想法就算放之四海也已經是駭人聽聞的,妖言惑眾就是這樣子的吧。

她看了朕一眼後說:“陛下恐怕是以為奴婢妖言惑眾了吧,隻是這些陛下都未曾知道和了解吧,畢竟您是國君,是男子。”她的笑很多些就是淒涼。

屋子裏的水藍色映襯著這個朕未知的女子,徒然有些不知所措,宇文臨起碼朕還知道他有野心和對皇權的窺視,而這個女子朕卻朕的看不清楚,好像朕不與他在一個國度裏生活,她好像天外來客一樣,說的都是些朕從來都不知道的事情,也許是朕身為男子無法感知的事情吧。

“這個就是你拒絕小十的理由嗎?”難道隻有妻才能滿足這個看似平凡的女子嗎?

“陛下,奴婢不在意名分在意的是要跟隨的那個人心中是否有奴婢,說白了,就算奴婢是逍遙王妃也未必就滿足奴婢的心思,奴婢渴望一對一的情感,這個是您多年恩寵同為男子的宇文中宮後奴婢的認知。”玥,他渴望的是玥的生活,更好像說的是唯一這樣子的字眼。

“一對一的情感嗎?”朕茫然卻有些困惑的明白,朕至於玥的情感,朕渴望的究竟是什麼呢?是愛,還是暫時的愛呢?朕不自覺的喃喃自語道,“如果沒有回應,愛好像會消失才是。”好像檀香說的那樣,三年前愛,三年後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