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濡掛斷電話,歎了口氣,最後的最後他還是被程煜涵拖了出來,在一通電話通知了公會會長之後,他追上了前麵的程煜涵和張佳。
程煜濡始終和前麵兩人保持著一米距離,似乎不願意聽到前麵的人在聊些什麼,不過,即使他走近了,也沒辦法聽見,他耳機內的歌聲斷絕了外來的一切聲響。夜是黑色的,沒有了童年時候的光亮,少了月亮和星星,即使再明亮的路燈也無法照亮黑夜,隻剩下那一幕的寂寥。所幸的是,現在是夏季,沒有秋草黃,也沒有秋夜長,不幸的是,依舊是那耿耿不寐的人,還有那清清寥寥的夜。
正走間,前麵張佳突然回過了頭,衝著程煜濡張開了口,程煜濡沒有聽見她在說什麼,於是摘下耳機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宣傳完了大家一起喝點東西啊?”
“哦。”程煜濡算是答應了,反正公會活動也參加不了了,也不著急回宿舍了。
聽到程煜濡的回答,張佳顯得有些高興,便又對程煜濡說道:“是不是你請客啊?”
“可以。”程煜濡無所謂,喝兩杯飲料也花不了他多少錢,況且,對方是女生,便更不能拒絕,這可是尊嚴啊!
“那我可點最貴的啦!”張佳繼續說道。
“隨便點。”
說話間,不知是不是程煜濡加快了腳步,三個人走到了一起。相互之間的言語,似乎衝淡了夜的黑暗,眼前一片光亮,這光亮,是路燈的映照。原來,那沉遠的夜空,不該是你喜歡張望的景色。也許,這一切,少的不是月亮和星星,少的隻是曾今夜空下的美夢。
不過美夢通常是存在於回憶中的,現在,更多的是噩夢,而程煜濡,正經曆著這場對他而言的噩夢。
雖然自己是班上的一份子,但像這樣站在班級麵前,向同學宣傳周六晚上的迎新晚會,程煜濡卻有些不習慣,他可以感覺出自己的緊張,先前想好的場景和台詞在腦海中越發的模糊,不過好在他要說的重點還是說出來了。另外,也很不容易的說出了要同學們來捧場這樣讓他感覺有些難以啟齒的話,大約是因為這句話包含了請求的意味在裏麵吧。
雖然是說了出來,但程煜濡並不抱太多希望,他心裏知道,大二絕大多數學生不會對迎新晚會感興趣,星期六放個假還不如和同伴出去逛逛街來得開心,就算是窩在宿舍玩玩電腦也比去看什麼迎新晚會要有意思的多吧。畢竟,這樣的活動他們看得太多了,看得越多也越覺得沒勁,這又不是某某的演唱會,自己是沒有這樣的號召力的。
當然這一切也隻是基於自己內心的想法,至於別人是怎般的想法他也隻有猜測罷了,也許總有些人會覺得有意思,也會願意去看,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程煜涵和張佳倆人很熱心的在下麵向同學講述著關於這次迎新晚會的具體情況,程煜濡看著她們,看她們和班上的同學聊得很開心的樣子,這一切仿佛她們才是這個班上的同學一般,而自己卻是個外人。此刻,他要說的話已經說完,隻能一人呆呆的站在講台前,看著底下的一切,他的眼裏有認真在看書的同學,有兩兩聊天的同學,也有問程煜涵和張佳二人話的同學。
他們全都是無視自己的同學。
即使有同學在座位上大聲的問具體有些什麼節目,程煜濡也知道,這不是問他的,自然也不由他來回答,因為那雙眼,看的是程煜涵。
“這個是秘密哦,不過你們班程煜濡也有節目,要跳很帥氣的舞蹈哦。”帥氣這個字眼對女生來說是很有殺傷力的,程煜濡班上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女生,但帥氣要想和程煜濡聯係在一起多少有些困難,不過依舊有些喜愛熱鬧的人起了興趣,大聲問程煜濡道:“程煜濡,你還會跳舞啊?先跳一段看看啊?”顯然班上同學都不知道程煜濡有這樣的才能。
程煜濡有些尷尬,突然間覺得自己變成了小醜,是的,大家並不是想看他的表演,隻是單純的想看一場鬧劇。這樣的狀況,他心裏是明白的,並沒有太多的討厭,隻不過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而就在這時,程煜涵就像抓住了什麼“商機”一樣跑上了講台,此刻的她笑的燦爛,她把手中早早準備好的一疊迎新晚會的門票橫到胸前道:“要想看的話隻有來看我們靈動舞蹈社舉辦的迎新晚會哦,現在有售票,隻要五元一張。”
五塊錢雖然不多,但圍繞金錢總會產生許多問題。程煜涵隻是剛剛說完,班級下麵就一片嘩然了,所有的話語歸結成一個意思就是不應該收費。這樣的反映是程煜濡先前就料到的,所以在當初,程煜濡就覺得不該賣什麼門票。
其實,程煜涵開始也沒有這樣的想法,當初決定辦迎新晚會的時候,她去租借場地,可是要知道,舉辦迎新晚會的社團可不止她們一個,她定的那一天,活動中心的場地已經被租給其它社團了,場地負責人建議她換個時間,但程煜涵不願意,因為她明白一點,迎新晚會辦多了,新生會失去興趣的,就和現在的她一樣,新鮮感是尤為重要的,與其說他們是去看表演,還不如說他們是去看熱鬧,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豐富他們淺薄的世界觀。所以,這個活動要辦得越早越好。於是她把目標放到了另一塊場地,學校的多媒體報告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