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戰鼓聲中,六個黑暗教團步兵方陣開始向弩矢密集如蝟禪達城牆壓了過去。
弩炮沒有停!甚至都不顧忌到可能會誤傷到下麵推進的步兵。但這效果很明顯,禪達城頭的守軍完全被壓得抬不起頭來,更無暇應對一步步畢竟的步兵。
“怎麼辦?”羅格在尖銳的呼嘯聲和城磚的破碎聲中大聲問道。
回答他的,是凱在佩劍上摩擦的手指,“準備肉搏吧!”
“前線扛不住了啊!”馬尼德遠遠看向那邊煙塵一片的交戰前線,回頭說:“不用隱蔽了,把所有的三弓床弩都用上!”
話音剛落,從草叢裏就鑽出來一百多個渾身肌肉的男人,他們之前都是禪達城裏手藝最好的鐵匠,在這場戰爭中,他們的崗位就在弩炮旁,一旦出了什麼機械故障,他們也可以第一時間予以修複。
這一百多個人鑽出來的同時,一大片纏滿樹葉的漁網也同時揭開,露出安放在提爾高地這段較為平緩的坡地上的十張三弓床弩,床弩現身的瞬間,這片空地上都似乎被陰森森的殺氣所填滿。
“上弦!一人瞄準一艘船,用剛才那種燃燒爆裂箭!”馬尼德大吼起來,順手脫掉了身上礙事的皮夾克,露出一身白嫩的肥肉,“給黑暗教團嚐嚐我們的厲害!”
十幾秒後,校準完成,十根粗大的,帶有青銅螺旋鑽頭的箭矢擺在了矢槽裏,十根猙獰的箭簇各自指向了各自的方向。
馬尼德率先敲動了扳機,一陣轟然響起的爆破般的鬆弦聲中,滿地的斷草都被飛馳而去的弩矢帶到了空中。
接著,遠處河灘頂上的天空中幾乎是同時出現了十道火線,有兩根直接命中了正在不停噴射巨矢的戰艦,直接從麵朝禪達的側舷貫穿了進去,幾秒鍾後,那兩艘戰艦另一側的船舷在爆炸的火光中噴射出去,化作漫天火點。戰艦被爆炸的氣浪直接推到了河灘上。
另外幾根火線,三根失去了目標,墜入尤河裏,濺起了一大蓬水花。
剩下五根,無一例外地射中了正在逼近的黑暗軍團的方陣,在黑壓壓一片的方陣中犁出數道血溝,一時間人仰馬翻。
但這還不算晚,兩米多粗的巨矢插在河灘上,就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忽然間爆炸開來,五團巨大的火球次第騰起在黑暗軍團的方陣中,火雨飛濺之下,又點燃了更多的士兵。
方陣一瞬間陷入了混亂!
這就是機會!
凱紅著眼睛,猛然吼道:“喀拉杜斯,德朗頓,出擊!”
凱的話音剛落,巨大的禪達城門便慢慢推開,這是最危險的時刻。伴隨著城門緩緩打開,謝瑞娜第一時間在弩矢紛飛的禪達城頭站起身子,端起重弩,準確地命中了最接近的一個黑暗軍團中隊長,這名中隊長被弩矢扯斷脖子的同時,禪達城頭的豪傑鬥士們,看見他們的女統帥在飛舞的巨矢和亂世中奮不顧身的樣子,一個個都被點燃了狂野的熱情,居然完全不避那些閃電般橫過頭頂的巨弩矢,統統支起身子,將瓢潑的弩箭射向已經逼近很多的黑暗軍方陣中去。
伴隨著城頭弩矢的瓢潑,城門終於徹底打開,全副武裝如鐵罐頭的的喀拉杜斯一馬當先,夾著他巨大的巨型騎槍,閃電般從城門處迸射出來,馬蹄砸在碎石上,打出長長的一溜火花。
眨眼的功夫,喀拉杜斯就衝到了被射翻小隊長,業已混亂的那座方陣前,胯下戰馬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再度猛然加速,幾乎是狂飆了起來,騎在上麵的喀拉杜斯一杆巨槍,宛如鋒利的刀刃,徑直剖刺進去,劈波斬浪般,將這座方陣一劈兩半。
伴隨著喀拉杜斯的發威,另一匹全副武裝的具裝騎士同樣從城門口電射出來,那正反射著太陽亮光的尖頂護盔下,是一張睚眥俱裂的黑臉,那是德朗頓,他擰著眉頭咬著牙,手裏的重型護手劍閃爍著鋒利的寒光。
一杆投槍從慌亂地陣型裏投射出來,被德朗頓擺擺左手的鋼盾,像打蒼蠅般拍到一邊,順手一劍自下撩起,將這個慌亂的士兵從腳下開膛破肚,血雨飛濺。德朗頓在這紛飛的血雨之中,晃動著長劍,一路劈砍過去。
當喀拉杜斯和德朗頓如同兩把尖刀刺進了兩座方陣中時,他們身後的豪傑鬥士們終於跟了上去,足足四千豪傑鬥士穿著光澤閃爍的最堅固的全身板甲,猙獰的大翼盔在陽光下反射出昂揚的戰意,剛從城門口湧出來,便揮舞著沉重的煉鐵戰斧,自動地分成六隻箭頭,迎向了那六座已經幾乎要逼近到城牆角下的灰色方陣。
煉鐵戰斧閃爍,沉重而鋒利的巨斧毫無阻礙地砍開了阻擋的箏形盾,黑暗教團士兵標配的烏鋼鏈甲在煉鐵戰斧麵前宛如一層亞麻布一般脆弱,血光在兩股勢力的交界處不停閃現,濺起,但幾乎是一邊倒的,開始不斷向河邊蔓延過去。
“反擊!反擊!”喀拉杜斯舉著鮮血淋漓的巨型長槍,站在黑暗軍方陣中狂嚎起來,這野獸般的戰嚎席卷了戰場,豪傑鬥士們的戰斧一瞬間迸射出更多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