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伊莉婭也看不下去了,阿拉還沒有講完,她就走上了講台。看著她的身影出現在講台上,原本情緒低沉的將士們一個個好像打了強心針,都高高昂起了頭。
“士兵們!”伊莉婭衝台下的戰士們揮揮手,引起了一片騷動,“我就說兩句話。擋住他們,殺掉他們!就這麼簡單!”
整整一個軍的戰士同時舉起了手裏的武器刺向天空,從胸口爆發出一聲簡潔幹脆的怒吼:“殺!”
伊莉婭滿意地點點頭,衝著肅殺寂靜的校場揮揮手:“出發!”
大軍開始有秩序地向西挺近,兩千斥候如水銀瀉地般貼著地麵遠去,之後是三個步兵大隊和一個弓弩手大隊,這一幕與兩年前的阿美拉堡之戰何其相似,隻是現在,我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我了。
我招招手,把艾特?奇叫到身邊:“阿拉手下,鉤子都埋好了?”
艾特?奇小心地點點頭:“出發之前,薩菲羅斯大人已經都安排妥當了,全是單線聯係,什麼時候與他們接頭?”
我搖搖頭:“先不忙,等一等,法爾弗塞那邊,總不會一個鉤子都沒有活下來。”說完,我盯了一眼遠處的阿拉,正好此時他也茫然地回過頭看我,目光接觸的一瞬間,他像躲避瘟神一樣避開了我的目光。
“阿拉那麼怕我?”我笑了笑,“我們明明是好朋友才對啊……”
艾特?奇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一路無話,月亮升到半天時,我們經過了亞倫城,城頭上留守的羅多克士兵們對我們揮旗致意,他們根本不知道格蘭梅爾的事情,在他們看來,我們說不定是去執行出擊任務的,不少士兵舉著火把衝我們高喊:“狠狠地揍黑暗教團那幫兔崽子們!”
回答他們的,是我們加快的腳步。
夜半時分,前方的斥候隊伍行進到一座叫做索多瑪的村莊,這裏距離亞倫大城並不遠,有一條粗糙的土路貫穿村子,以往有很多村民帶著自家晾製的臘腸、奶酪、皮革等小商品去亞倫換取他們急需的種子和工具。現在這座村莊完全隱藏在深沉寂靜的夜色當中。
阿拉派了個傳令兵來找我,說此時夜晚已深,大軍如果從這條貫穿村子的土路穿過,是比較嚴重的擾民行為,他決定讓隊伍往南繞兩裏,繞開這座村子。
阿拉挑選的這個傳令兵沒見過我,膽子大得很,口氣就像是對一名隨軍幕僚一樣,大大咧咧說:“這是將軍的決定,你隻需要知道就好了。”
我於是暗歎,沒有讓我上台講幾句,這些家夥果然不知道我的厲害。
我正在想怎麼通過這個傳令兵給阿拉一個下馬威,一旁的艾特?奇忽然扯了扯我的袖子,低聲道:“大人,有點不太對勁。”
我點點頭:“恩,是很不對勁,這個阿拉明顯是欠收拾,咱們想個辦法弄他一下。”
艾特?奇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大人,我也說不出來,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我疑惑地看看他,艾特?奇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他要說感覺哪裏不對勁,那就真的是哪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我有望了一眼遠處夜色中,那片略隆起的高地上安靜的村莊,夜幕深沉,那裏一點燈火都沒有。
不對!我猛地閃過一個念頭,從馬鞍上站了起來,我今天究竟是怎麼了,連這麼明顯的破綻都沒有看出來!
索多瑪是從格蘭梅爾到亞倫的必經之路,甚至那條路就直接從村子中間穿過,從格蘭梅爾派往亞倫的信使也必定會從村中穿過,不管怎麼說,索多瑪村中至少都應該有驛站的燈火時刻亮著,等待隨時接待信使。但現在整個索多瑪都籠罩在黑夜當中,隻有一種解釋!
此刻的索多瑪,已經不在羅多克的掌握之中了!
我一鞭子抽在那名傳令兵臉上:“繞?繞什麼繞!去告訴阿拉,索多瑪已經被教團拿下了,斥候隊立刻去偵查具體情況,全軍備戰!”
那名傳令兵明顯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被我一鞭子從馬背上抽了下來,好半晌才捂著臉慘叫起來,但緊接著他就明白過來,顧不上臉上的傷,跨上馬背就朝前方阿拉的方向奔去。
大概過了十多分鍾,一股十幾人的斥候小隊迎著高地撲向了索多瑪,兩隻百餘人的斥候馬隊分別馳向索多瑪的南北兩側,遙遙對索多瑪形成了鉗形攻勢。
緊接著,緊跟在斥候後隊的第一步兵大隊的一個四百人的小隊,以嚴整的方陣陣型向索多瑪推進過去。
斥候小隊沿著土路衝進了索多瑪,人馬嘶鳴聲不斷,片刻,這隻小隊完好無損地從村中鑽了出來,遠遠道:“大人,裏麵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