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當我再次看到她的修長白皙如天鵝的脖子時,一個擁有同樣美麗頸脖的名字閃過我的腦海,我忍不出長歎了一聲。
“你是公主的侍女嗎?”我問。
少女的眼淚一瞬間就湧了下來,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拚命地搖頭,淚花飛灑下來,在床單上灑下滴滴淚痕,“我……我姐姐,真的是你殺的?”
我的心沉重得無以複加,這一刻我是一個等待宣判的罪人。我點了點頭,“公主是我殺的。”
少女含著滾滾熱淚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真的是你……淩辱了她……又殘忍地殺害了她?”
我立刻搖了搖頭:“不,當時他被教團的一個叫無克的中隊長……我當時手無縛雞之力,為了幫助她解脫,我才殺了她!”
“阿爾芙蕾雅……”少女死死咬住被單,低聲地嗚嗚哭了出來,“姐姐……你若天上有靈,求你賜我力量,為你報仇吧!”
邊哭,邊抽噎著,少女忽然掀開被單和身撲了上來,另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在我看到的同時已經刺到了我的咽喉邊。
我歎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一陣風聲掠過,少女重重地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薩菲羅斯轉了轉手裏的匕首,仔細看了看:“是斯瓦迪亞皇家的匕首。”
我點點頭:“從剛才的話來看,她應該不是受誰的指派,而是單純的想要為她的姐姐,哈勞斯的女兒,阿爾芙蕾雅公主報仇……那件事情,你也知道的。”
薩菲羅斯點了點頭,把匕首遞給了我,我輕輕撫摸著那華麗的金色刀柄,上麵刻著這個少女的名字……阿米莉雅?謝瑞絲。
我站起身,擺正了阿米莉雅的身體,為她蓋上被子,薩菲羅斯下手並不重,隻是打暈而已。她的眉頭還皺著,臉上的淚痕還未幹。
“這個亂世,每一天都會有人死。你姐姐隻是早走了一步。”我低聲道,鄭重地把匕首、房間鑰匙和裝著幾百個第納爾的錢包放在她的枕頭邊,轉身帶著薩菲羅斯和一臉“錯過好戲”表情的特略走出房門。
剛走下樓梯,迎麵就看見幾十個羅多克城防衛兵湧了上來,後麵跟著畏畏縮縮躲在人群裏的酒吧老板。
“就是他們幾個,大人!”酒吧老板指著我們高聲道,“他們還挾持了一個可憐的年輕女士進房間,捉住他們!”
為首的羅多克衛兵一臉凶相,一手掂著尖頭棒,一手叉腰,氣勢洶洶道:“根據羅多克王國治安管理處罰條例,你,還有你,還有你!你們三個,被捕了!”
特略第一時間哈哈大笑了起來,突然爆發的笑聲把麵前的羅多克衛兵們都嚇了一跳,特略一隻手揉著肚子,騰出一隻手擺了擺,斷斷續續地說:“我……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你們繼續……”
羅多克衛兵們的臉立刻憋成了豬肝色,一個感受到了巨大侮辱的士兵上來踹了一腳特略。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薩菲羅斯居然微笑著很順從地為這個士兵讓開一條路,順手還把特略往前推了一把,讓這本來很難踢中的一腳狠狠地命中了特略的私處。
特略的笑聲好像一隻突然被閹割的公雞一樣一下子變成了一口涼氣。
羅多克士兵還不解氣地踹了兩腳,掏出鎖鏈把特略反剪雙手銬了起來,做完這一切,士兵很嚴肅地看向我們,我和薩菲羅斯立刻很自覺地伸出雙手,像戴手鐲一樣戴上了手銬。
被他們推搡著走出酒吧的時候,我忽然童心大發地對那個羅多克士兵說:“軍爺,我要通知我的律師!”
羅多克士兵緊抿住嘴,一句話都不跟我說。
我們被塞進了停在門口的一輛馬車,半個小時以後,我們三個人被推進了位於城東軍營附近的監獄裏,三個書記官在六個衛兵的陪同下第一時間把我們帶到了三間審訊室分開審理。
理。
“你知道你犯了什麼罪嗎!”我麵前這個一臉憤慨的書記官氣勢洶洶拍著桌子對我咆哮。
我笑著說:“大人,按照程序,你應該先問我的姓名的。”
書記官一怔,看了看身邊的衛兵,擰起了眉頭:“你叫什麼名字?哪裏人?”
我神秘兮兮道:“這個啊,我的身份可是機密哦,如果你要知道的話,麻煩請你們這裏的最高長官來一下。”
書記官從椅子上霍然站起,冷冷地斜了我一眼,匆匆推門出去了,他一離開,那兩個衛兵就走了過來,一邊把拳頭捏得哢哢響。
突然,隔壁房間傳來一陣響亮的轟隆聲,好像一架書架突然倒下來的響動,接著,我隔壁的木頭牆壁上突然閃過兩道明亮的刀光,破碎的木板立刻向四周飛濺開來。兩個衛兵猝不及防之下,被飛濺的木塊砸得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