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議會衛隊就兵變了?”我打斷了歌利亞的話,從進王宮的時候就感覺到的說不上來的不對勁,現在突然間豁然開朗了,好像有一條線把所有的問題都穿了起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瑪麗莎夫人是這次兵變的主謀,議會衛隊現在已經不服從克裏斯塞恩的掌控了。”
歌利亞驚訝地長大了嘴巴:“光明軍師閣下說的太對了,起初隻是負責王宮正門的議會衛隊發生了騷亂,後來前去彈壓的兩個小隊緊跟著易幟,我們那個時候已經有所警惕了,下令所有議會衛隊禁足,並派出了王宮衛隊前去控製局麵,結果,議會衛隊無視了禁足令,他們綁了克裏斯塞恩,現在正在圍攻王宮。衛隊已經關閉了宮門口,飛鴿傳書給最近的駐軍,命令他們勤王……不過,最近的駐軍也在阿美拉堡,現在已經很晚了,他們至少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到。”
“阿美拉堡的守將是誰?”我看向伊莉婭,後者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原來是阿拉,後來阿拉撤職入獄,由格魯恩沃德堡的拉魯肯伯爵兼管,兩處共有駐軍兩萬人。”
“拉魯肯不可靠。”我幾乎是與伊莉婭異口同聲說了出來,伊莉婭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訝,隨後點了點頭,道:“拉魯肯手握重兵,拱衛傑爾喀拉,如果瑪麗莎要在傑爾喀拉兵變,沒有搞定拉魯肯根本就不可能舉事。圖穆巴伯爵已經回到了艾泊德勒斯堡,立刻飛鴿傳書,讓他快馬加鞭,趕來勤王!”
我點了點頭,伊莉婭的判斷很果斷,我之所以說拉魯肯不可靠,是因為薩菲羅斯的情報部早就做了功課,這個人一直在教團和斯瓦迪亞人之間搖擺不定,但伊莉婭不知道這些,卻靠著推理作出了判斷。
歌利亞皺著眉頭想了想,說:“從艾泊德勒斯堡過來,就算日夜不停地急行軍,也需要至少兩天……傑爾喀拉的駐軍之前跟隨北伐,現在還在回程途中,僅僅靠我們三千王宮衛士,很難支撐那麼久……兵變的議會衛隊足有一萬多人!”
我拍拍老將的肩膀:“去做吧,有我在,有你們的戰女神殿下在,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歌利亞的目光中立刻噴湧出激昂的烈火,他哈哈一笑,站了起來:“是啊是啊,有殿下在,我們還怕什麼!”轉身就走了出去,隨手點了幾個高級將領跟隨他一起大步走出去。
直到歌利亞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我才聽見背後傳來“鏗”的一聲,猛地轉過身,伊莉婭手裏的長劍居然跌在地上,她緊閉著眼睛,頭靠在長椅背上,臉色慘白,汗滴滾滾滲出來。
我立刻意識到不好,顧不了那麼多,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怎麼了?伊莉婭!你怎麼了!”
伊莉婭掙紮著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忽然死死抓住我的肩膀,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我受了內傷,現在不能動手……幫幫我,救救羅多克!”
我飛快地點了點頭,“我向你保證,隻要有我在一天,羅多克就一定固若金湯!”
伊莉婭很勉強地點了點頭,無力地靠在天鵝絨軟包的長椅背上。
我風風火火衝出大廳,把跟隨我來的所有人統統叫了進來。特略立刻被我發配去用治療法術為伊莉婭療傷,艾特奇帶領迪亞斯等剩下的衛隊死死把守住寢殿大門口,我給他們的命令是,不經過我的允許,就算是死了,也不能放一個人進去!薩菲羅斯立刻去與我們在傑爾喀拉城裏的密探聯絡,掌握兵變事件的第一手資料,包括叛軍編製、規模、潛在的人脈等。至於傭兵格倫森,臨時充當我的護衛,和我一起去歌利亞的指揮部。
剛接進指揮部的大門,我就看到一批批軍官從裏麵湧出來,其中不少還有大隊長一級的軍銜,但這些留守的軍官太多而士兵太少,現在統統都被發配去挑起小隊長甚至百人隊長的擔子。
臨時指揮部位於王宮偏殿原來的一間議事廳裏,距離王宮門直線距離最近,視角很好,居高臨下,可以遠眺三個方向的環境。歌利亞看見我進來了,立刻迎了上來,憂心忡忡道:“剛剛第一道宮門傳來消息,到現在為止,他們在叛軍中看到了議會衛隊三個步兵大隊的軍旗,沒有看到克裏斯塞恩,倒是看到了五個議會元老和他們的私兵,到現在為止,圍攻王宮的叛軍已經超過了一萬!”
我說:“不用再想了,一定是瑪麗莎這個老狐狸勾結了議會,趁著葛瑞福斯重傷,為她親兒子來的這麼一出。議會衛隊一定是全部投向那邊了,隻是不知道跟著我們北伐的那些是否可靠。他們現在應該都在亞倫吧,通知阿拉,把這些人監控起來。”
這個時候,從宮牆外響起來的海潮一般的喧囂已經漸漸擰成了一股,已經可以聽清他們在齊聲喊著什麼了……“昏君無道……王位不正……窮兵黷武……迫害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