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議!我們要抗議!我們要去議會抗議!”幾個搬運工模樣的羅多克大漢站了起來,高喊著揮動拳頭。
突然,門外傳來嘈雜的人聲,一個滿頭滿臉都是血的服務員衝了進來,扶著門框吐出一口血和兩顆牙,斷斷續續說:“快……弟兄們快幫忙!十八街的兄弟們去議院抗議了,被議會衛隊抓了,我們去講理,也被打了,現在外麵一片混亂,議會衛隊那群富二代和他們的走狗正在打我們的人,兄弟們,抄家夥啊!”
一瞬間,已經燃燒到極限的憤怒徹底沸騰了,幾乎是眨眼間,酒吧裏的所有可以用來揍人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連酒吧老板都情不自禁地揮舞著菜刀,跟著一群抄起板凳的大漢一起衝了出去。
剛衝出去,就看見遠處的街頭,每一處公共場所的大門裏都湧出浩浩蕩蕩的人群,有抄板凳的,有拿磚頭的,有扛水管的,彼此都互相點了點頭,就彙成了一眼望不到頭的人潮,每一個人都向著議院所在的位置撲去。
剛轉出街口,就看見議院廣場上,幾十個鮮衣怒馬的議會衛隊成員正在追打一批抱頭鼠竄的街頭小販,憤怒地人群從各個街口湧了出去,立刻把這幾十個議會衛隊成員圍了起來。
看著周圍呼啦一下圍上來數萬人,這幾十個議會衛隊也有些慌了,但作為貴族的優越感還是一時間占據了他們的腦海,一個伯爵的兒子站了出來,吹鼻子瞪眼睛看向群情洶湧的人群,習慣性地怒罵道:“你們這群賤民,這麼多人想幹什麼?想造反啊!”
這個時候,一個小販突然跳了出來,渾身顫抖著指著伯爵的兒子,眼睛當場就紅了:“啊,你!就是你!前天就是你闖進我家,欺負了我女兒!化成灰我也記得你!”邊吼,小販邊拔出懷裏鋒利的屠宰刀合身撲了上去。
麵對這樣的情況,伯爵的兒子幾乎是想都沒想,下意識舉盾格擋,手裏的長劍從盾牌邊緣探出,寒光一閃,就刺進了小販的胸口。
見血了!
噴濺出來的鮮紅血液刺進所有人眼裏,就好像一口巨大的鍾突然在每個人耳邊敲響,所有的人一瞬間都懵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殺人,這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騷動,恐懼,慌亂,多少年來忍受的貴族的欺壓,在這一瞬間醞釀升華成為了仇恨。
“血債血償!”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聲,緊接著,洶湧的人潮猛地撲了上去,一瞬間就吞沒了這幾十個議會衛隊成員。
隻是幾分鍾,人潮再度散開,地麵上隻留下了幾十坨混雜著變形的鎧甲的肉泥,鮮血在地上染出好大一片。快意恩仇之後,群眾們看著手裏多少沾染鮮血的凶器,心中的惡魔逐漸開始複蘇了。
“燒了議會!”不知道是誰又喊了這麼一聲,在場的群眾立刻想起幾分鍾前才聽到的議會的公告,一下子眼睛都紅了。
在帶頭者的率領下,在某些暗中力量的慫恿下,數萬人從各個方向包圍了華麗恢弘的議會大樓,無數石塊雨點般飛擲進去,議會大樓院子裏的地麵半個小時之內就抬高了十厘米。
鐵門在亢奮的群眾的衝擊下很快就倒在地上,第一波人衝了進去,立刻被嚴陣以待的議會衛隊士兵射倒,但後麵的人踩著前人的屍體撲了上去,不少還在掙紮的傷者就此被踩死。
三輪齊射之後,地麵上留下了數百具屍體,但群眾已經前赴後繼地湧到了議會衛隊麵前,一場慘烈的虐殺開始了。
絕大部分議會衛隊都留在王宮前的廣場上,而留守議院的不過一個小隊四百人,沒花多大功夫,在付出了上千人的代價之後,議會衛隊的這四百人就成為了曆史。
火頭緊接著從華麗的議院大樓裏點起來,那些平日裏高高在上凜然不可接近的議員們紛紛被拖出大樓,在板磚或者方凳的伺候下一一斃命,再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直到所有留在議院裏的議員們都被群眾捶打踩成了看不出形狀的東西之後,已經變成野獸的民眾才終於清醒了一點,終於有人意識到闖下大禍了……身為羅多克人,居然親手毀滅了議會……羅多克最高權力機構之一,現在怎麼辦?這該是多大的罪?
有人腿腳一軟,癱倒在地上,一個魁梧的漢子捂著臉哭了出來:“我……我本來是出來賣菜的……怎麼,怎麼會這樣?”
他身邊的人都不好意思提醒他,剛才他是如何驍勇善戰狂性大發地用板磚拍碎一個元老議員的光頭的。
這時候,終於有人站了出來,居然是兩個吟遊詩人,他們跳上議會大樓門前的塑像,踩在偉大的羅多克第一人議長孫中山的脖子上激亢地發表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