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不斷傳來,但這個時候,身為羅多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委員長的我,在伊莉婭幾乎要暴起殺人之前,已經帶著我的衛兵在一個薄霧蒙蒙的清晨離開了傑爾喀拉,踏上了從西南麓返回第四基地的路,毫不張揚,默默無聲,深藏功與名。
離開傑爾喀拉,我們熱烈歡迎光光歸隊,之後帶著一路糾結得很無處發泄的盧卡斯撥馬往東南,沿烏魯茲哥達山脈走。經過了議會這檔子事情之後,相信就算葛瑞福斯之前想過要幹掉我,現在也有心無力了,更何況有伊莉婭坐鎮傑爾喀拉,我完全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就是略微有些擔心近在維魯加的叛軍,他們距離我們的路線還是比較接近的,騎兵快速奔馳兩天就可以攔截住我們,但這些擔心在傍晚時分伊莉婭派來的護衛趕到之後就消失了,在現在王宮衛隊人手不足的情況下,伊莉婭還派出了在政變中被囚禁起來的克裏斯塞恩和那個不肯附逆的城守軍騎兵大隊長軍官桑福德,帶著奧利弗率領的圖穆巴伯爵先頭派來勤王的兩千騎兵來給我們提供護衛,隻是讓我有些頭疼的是由此而來的另一個問題,阿米莉雅居然也跟著過來了。
我揉著太陽穴看向一臉苦笑的克裏斯塞恩,他說清晨發現我們離開了之後,伊莉婭就立刻派他率一千騎兵向這個方向搜索過來,找到我們以後提供護衛。在這個時候應邀共進早餐的阿米莉雅立刻表態說要跟著一起來,言語裏說不出的幽怨,於是鐵青著臉的伊莉婭就特別多調撥了一千騎兵護衛斯瓦迪亞公主前來。
克裏斯塞恩說這些的時候,臉色很詭異地看看我又看看那個公主,擠眉弄眼,說不出的幸災樂禍,我頭疼得不行,把事情丟給了薩菲羅斯,自己爬回亞倫離開時坐的那輛馬車上睡覺去了。
這也是伊莉婭特別吩咐帶過來的,給騎兵隊伍中加入兩輛馬車,這很拖慢機動性,但反正阿米莉雅出行隻能坐馬車,也就順便帶過來了。沒有人知道伊莉婭為什麼這麼做,包括克裏斯塞恩,因為我的傷早就好了。但我撫摸著這輛車廂中熟悉的布置和陳設,沒來由心裏空落落的。
於是一路晝行夜伏,在兩千正規軍騎兵的保護之下,也算安全地通過了凱斯托叛軍的勢力輻射範圍。一路上阿米莉雅不來找我,我也懶得理她,倒是看到不少興高采烈的羅多克人拖家帶口,逆著我們的方向北上,臉上都是充滿了期盼的表情,我心裏有些暖和,知道這都是新議會變革帶來的影響。
跋涉數天之後,我們遠遠已經看到了遠處草原地平線上越來越清晰的一塊大理石碑,大軍來到石碑邊停了下來。克裏斯塞恩走到我麵前,很鄭重地握了握手,說:“軍師大人,前麵就是庫吉特的國境了,我們大軍不方便過去,就此別過,希望您萬事順利,有空常來看看我們。”
我點點頭,沒有說什麼,這次議會衛隊叛亂,幾乎在傑爾喀拉的所有議會衛隊都參與了,唯有身為衛隊最高將領的克裏斯塞恩沒有參與,這足以體現出他的忠誠和對我們的感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回傑爾喀拉之後,和伊莉婭說一聲,這次的事情,我先斬後奏了,不好意思。不過在大勢麵前,我想她能夠看清我這麼做的目的。現在議會絕對不能禁絕,但必須給與約束。隻要堅持,把議會約束在可控範圍內,羅多克很快就會成為卡拉迪亞第一強國。還有,你回去以後,申請調動吧,到前線去謀個職位,洗掉你曾經在議會衛隊的前科,否則,我不敢保證議會未來會不會抓住這一點給你找麻煩。”
克裏斯塞恩很感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什麼都沒說,隻是向我們揮手告別。
我們頻頻揮手,越過了界碑。回過頭走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被一群庫吉特人包圍了。
這是一群衣衫襤褸的庫吉特人,一百來人,騎著臒瘦的草原馬,人手一把庫吉特弓,呈扇形把我們半包圍起來,為首的一個蒙著一支眼的庫吉特人從皮帽子下麵斜著眼睛看我,眼神陰冷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