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我的意識像突然掉進水裏,一下子沉入了我的身體內部。
我的意識居然被羅根強行拉入了靈魂深處。
我一眼就看到了羅根,血契靈魂綁定附帶的即時通訊功能真的很強大,我隻是念頭稍微一動,就和羅根連線上了。
我說羅根你要幹嘛,我正看到精彩的地方,這又不能點暫停的。
羅根急的滿頭汗都要下來了,他匆匆道:“你記得我那天和你說的嗎?克德爾克附近發現了不明身份的軍隊異動,還有我們最近截獲的一個傳令兵的信。很抱歉,那是用我不認識的語言寫的,這幾天我們俘虜了一個當地人,才弄明白上麵寫的什麼……自由庫吉特要發動兵變!就在今天,馬上!”
我一個機靈,“怎麼可能,自由庫吉特的老大達斯塔姆可汗還和我們在一起,就在這麼多人的包圍中,他怎麼敢貿然兵變?你們現在在什麼位置?消息可靠嗎?”
我沒有得到回答,意識再一次被拖回了現實中,那是貝斯圖爾很焦急地用手肘磕我,“埃蒙斯老兄,埃蒙斯,你怎麼了,你快看!”
我剛清醒過來,立刻順著貝斯圖爾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時間似乎沒有過去多久,莫日根巴特爾的箭才剛剛與塞蘭斯的箭在空中相撞。
砰地一聲,塞蘭斯的箭毫無懸念地在空中被對手射爆,石灰包箭簇爆裂開來,在兩人中間形成了一片灰白色的迷霧。
但是奇怪的是,莫日根巴特爾的箭在射破塞蘭斯的箭之後,並沒有透出來,居然就不見了。
兩個人再次打馬盤旋了一圈,方才電光石火的一刹那,隻有貝斯圖爾這個級數的高手才能隱約看到莫日根巴特爾的箭矢有箭簇,絕大部分圍觀群眾都隻看到兩個人同時抬手放箭,箭在空中碰撞消失,叫好聲四下爆發。
我看看下麵的塞蘭斯似乎暫時沒什麼危險,回頭瞥了同樣聚精會神地凝視場下的達斯塔姆可汗一樣,悄悄拉過貝斯圖爾,把意識中羅根告訴我的消息告訴了貝斯圖爾。
“不可能!”我還沒有說完,貝斯圖爾就斬釘截鐵地打斷我,聲音如此之大,以至於達斯塔姆可汗都好奇地瞅了過來。
我差點翻了個白眼,一把把貝斯圖爾的視線揪了回來:“小聲點,你知道什麼叫打草驚蛇麼,這樣的事情,當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
貝斯圖爾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他小聲說:“達斯塔姆是我義結金蘭的大哥,我們草原人把這長生天見證的誓約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再說,就算他要兵變,可是總要有個目的吧,他要什麼我都會給他,我大哥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我苦笑了起來,這個傳說中的草原梟雄,怎麼會是一個這麼天真的家夥,我看他根本就是那巴爾的親生兄弟吧。
我還打算在說些什麼,下麵的賽場上忽然異變突起。
莫日根巴特爾再度從背後的箭壺裏抓出了一把箭,閃電般搭在弓身上,平指向了塞蘭斯,後者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用和莫日根巴特爾幾乎一模一樣的手法抓出了同樣的一把箭,瞄準了對方。
兩匹馬又繞著圈子跑了半圈,正好是莫日根巴特爾朝向我們這座高台的時候,他忽然鬆弦散射。
明黃色的黃箭閃電般激射向塞蘭斯,而與此同時,一連串的黑影也從塞蘭斯手中釋放出去,迎頭對上了對方的箭矢。
箭矢碰撞,作為箭簇的石灰粉包在一連串的碰撞中破裂炸開,整個場上被一堵灰白色的煙牆隔開,我們根本看不到後麵的莫日根巴特爾在幹什麼。
本能地,我心頭掠過極其不好的感覺,這種感覺剛冒出來,我就召喚了獨角獸,千分之一秒裏,如同柔軟純銀般的獨角獸拖著一串晶瑩的光點出現在我和貝斯圖爾麵前。
而在獨角獸出現的刹那,它就張開了它的防護罩,將我和貝斯圖爾統統籠罩進了這座直徑近五米的透明泡泡裏。
就在這一切剛剛結束是,從那堵煙牆背後,突然間想起一片淒厲的尖嘯,一片箭雨穿透了煙牆,將下麵的塞蘭斯,以及這邊的高台和高台上的所有人都籠罩進了箭矢的覆蓋範圍。
這根本不是針對塞蘭斯的,分明就是針對這座高台和上麵的所有人的!
下麵立刻想起了一片少女的尖叫聲,隻是此刻,再不是狂熱的尖叫,而多了幾分驚恐的味道。我下意識再度回頭看了一眼達斯塔姆,這個高大的庫吉特男人露出了同樣震驚的表情,他此刻正緊緊攥著高台的欄杆,身體前傾,完全在獨角獸的防護罩覆蓋範圍之外,毫無遮攔地迎向鋪天蓋地而來的箭雨。
貝斯圖爾大喊了一聲:“塞蘭斯!”整個人就合身撲了過去,半個身體離開了防護罩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