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1章 再回首(1994年)(1 / 2)

(一)

常言道:“人生一年一個變化。”然而,隨日月星辰年複一年輪轉,伴春夏秋冬依次來來去去,時光卻也會洗滌了那些“變化”,僅僅留下仿若從來不曾改變的軀殼停留靜止地呆在這兒那裏。

又是一個六月的下旬,坐在醫院門診二樓窗前,靜靜地眺望著不遠處馬路上往來無痕的車水馬龍。突然一種“驚人相似”的場景出現在腦海之中,仿佛自己從來就未曾離開過這裏,如同三年前、二年前、一年前就一直如此靜靜地坐在這裏,凝視和感受著遠近完全雷同的一切。而這一幕,真的像是整個時空都凝固住了。環境沒有了任何變化,周圍也都不再變化了一樣。此種場景,又多麼像日常年複一年的春夏秋冬啊!雖然此季此時的每個人不可能再是上一季節的那個自己,但內心感受上,卻始終不時會發出“驚人的相似!依然故我!怎麼沒有變化呢?”樣子的歎息。

是啊!人性因懼怕變化,而留戀過去,但又會在無法讓時光停步中,轉而夢想環境盡快改善,並開始憤恨腐朽落後的停滯不前。然而,這其中人性的矛盾和痛苦,亦如同通常渴望能夠不斷從外部索取,但卻總不願意更多地付出和奉獻一樣,都不是來自外在的壓力、逼迫和阻隔,而是自身的愚昧、墮落和不強勁。其實,任何人原本無須擔心或苛求自身隨外界發生變化時,無法擺脫或承受不了那些伴隨生活環境跌宕而來的失落、痛苦和不快活。事實上,在任何環境條件下,人們真正應該努力去做的,應是找尋到可以令自我愉悅的理由、道路和方法;找尋到一種不隨外部變化,而同樣能夠自我不斷更新且安心的恬然生活。

關於上述自我更新的生活內容和性質,無論其相較周圍環境來言,究竟是“成功”,亦或是“失敗”。隻要這一生活狀態是“唯我”所有者,其也就是一份“真我”的存在了;而隻要是一種真實存在的人生活法,又何必再去計較來自外部環境的判斷和評價呢!曆史始終在提醒人們,任何一生一世的不合時移,從來就不曾是某一個人的錯誤,更多的隻是那一時代的無聊、專橫和失真罷了。

(二)

“到不了2000年,一切都會改變的。”小甲和小乙並排坐在某高校操場的觀禮台階上,當講述完自己研究生入取的波折經曆後,小甲麵向前方空曠的足球場,發出來一聲像是斷言樣式的自言自語。

聽到小甲冷不丁地冒出來的話,若不是看到小甲臉上不僅僅有嚴肅而且布滿了預言家般的莊嚴時,小乙一定會笑出聲來。雖說從小甲麵部表情到其肢體語言都彰顯著極其認真的氣派和場力,但小乙並沒有接著小甲的話題,再去說什麼或追問其他問題,隻是在心裏嘀咕著:“到了2000年,一切就能改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