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永璂與紀昀(2 / 3)

解得雖顯粗陋,說得也是結結巴巴,但也盡得真意。乾隆微笑著摸摸永璂的頭,鼓勵道:“正是如此。聖人此言,是告誡我們要警惕、遠離那些隻會花言巧語、諂媚討好的小人,永璂可記住了?”

永璂興奮得小臉通紅,卻又強自抑製內心的喜悅,使勁兒點點頭,竭力裝出一副小大人樣,正色道:“兒臣謹遵皇阿瑪教誨。”

乾隆莞爾,心情由多雲轉晴,抬頭對其餘幾位皇子道:“你們可也都記住了?”

幾人連忙稱是。

看得一旁直做壁花的紀昀嘖嘖稱奇,暗道,這皇帝陛下今兒還真是不同尋常,若是長此以往、堅持不懈地如此這番地向正常人靠攏,那還真是我大清之福。

對幾位皇子頗覺滿意的乾隆,當下的心情卻有些複雜。每每想到那個初顯不著調端倪的五阿哥,他就一陣氣悶。

永琪啊永琪,你好歹也披著“永琪”的皮啊,怎麼能幹出這麼些事兒給“愛新覺羅?永琪”抹黑呢?

也罷,日後慢慢(調)教就是。

示意紀昀開始授課,乾隆退到屋外。剛走出眾人的視線範圍,他便斂起了笑容,對跟在他身後地吳書來道:“著人給總師傅傳個話,讓他到養心殿見朕。”

回到養心殿,乾隆遣退了眾人,隻留下了吳書來伺候。

坐下閉眼休息片刻,他忽然歎道:“吳書來,朕是不是對永琪和福家太過縱容?”

吳書來心驚不已,不明白皇上為何突然作此一問,斟酌了一下,回道:“皇上仁愛寬容,天下皆知。”

乾隆睜開眼,看向他,狀似不經意般地笑問:“吳書來,你可知道何謂‘巧言令色,鮮矣仁’?”

吳書來大汗,連忙跪下:“奴才不敢。”

“哼。”乾隆冷笑一聲,道:“諒你也不敢。”

頓一頓,又舊話從提,道:“那你且說說,朕對永琪與福家的態度,是不是有失偏頗?實話實說,朕恕你無罪。”

吳書來暗暗叫苦,不知道皇上這又是抽的哪門子瘋。這算妄議朝政啊,給他八個膽兒他也不敢呐。

就算您老人家今兒發了話“恕罪”,誰知道會不會哪天您就想起來“治罪”了?想到此,他五體投地,戰戰兢兢卻堅決地道:“奴才蒙皇上不棄,腆為這後宮太監首領,自當謹守本分,請皇上恕罪。”

乾隆定定地看著他許久,笑了,道:“起吧。”

吳書來這才起來,躬身肅立一旁。見乾隆沒有發怒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猛地醒悟過來,這怕是皇上的又一次試探。

若不是剛才他謹記身份,安分守己,那此刻……冷汗瞬間濕透後背,他一陣後怕,越發清晰地認識到皇上是非比從前了。

有些人的日子,怕是要不好過了。

不理會吳書來心中是如何的波浪滔天,乾隆兀自閉眼假寐。

未時剛過半刻,屋外便通傳上書房總師傅紀昀求見。

一聽是紀昀,乾隆的精神便來了。

對這個才學、性格與容貌、煙袋同樣名聲在外的紀曉嵐,還身為永琪時他便極感興趣。無奈皇子不得隨意結交外臣,再加上經年纏綿病榻,到他離世,與紀曉嵐也僅有數麵之緣。

對此心底一直有些遺憾的乾隆爺,滿懷期待地見到進來的紀昀時,又被小雷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