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陳金枝女士做了慢慢一桌子的菜,還有一大鍋牛蛙湯,放在桌子上。
“哇,這麼豐盛的菜啊!”葉天瑜一看見好多菜,趕緊坐了上去。
“喏喏!客人都還沒吃,你怎麼就能先吃了?”陳金枝女士拿起筷子狠狠地敲了一下葉天瑜的手。
“客人?哪裏有客人?”葉天瑜瞪大眼睛,明明就沒有客人嘛!
“就是你身邊坐著的這一位。"陳金枝白了她一眼,又對一旁一頭霧水的茼蒿笑了笑,說:"茼蒿啊,你在我們家住了幾天了,是不是也該考慮去工作了呢?”
“工作?”茼蒿和葉天瑜兩個人同時瞪大眼睛,心想陳金枝女士又在搞什麼玩意兒?
“嗯,是啊,我找人給你介紹了一份工作,明天就可以走了。”陳金枝女士得意洋洋的說。
“什麼工作?”茼蒿皺了皺眉。
而一旁的葉天瑜,幾乎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但是在媽媽的淫威之下,她不得不閉上自己的嘴。
“就是去對麵海那邊做酒店經理……”陳金枝女士撒起謊來,臉部紅心不跳。
“噢。"茼蒿點了點頭,又說:"可以不去嗎?”
“不可以!”陳金枝女士猜到他就不想去,於是立即反駁。
“為什麼要茼蒿去當什麼酒店經理?"葉天瑜也反駁地大聲叫道,陳金枝看了天瑜一眼,又看了茼蒿一眼,說:"葉天瑜,你給我搞搞清楚狀況好不好!”
葉天瑜聽見金枝媽媽這麼說,就知道她生氣了,於是也不敢說話。
而金枝媽媽笑嘻嘻的走到茼蒿麵前說:“茼蒿啊,你去那裏工作,可以賺很多錢的,有空就可以回來看看我們。”
茼蒿奇怪的看著他們,點了點頭。
陳金枝女士的心裏大喜,心想這樣就賺到了五萬塊,真好賺。
“吃飯吧,吃飯吧!”想到這裏,她急忙叫開飯。
“噢。”葉天瑜和茼蒿兩個人悶悶不樂的吃飯。
不過,茼蒿優雅的吃飯舉止,卻把他們都給愣住了。
他咀嚼的時候,並不張開嘴巴,也不說話,喝湯的時候,勺子從湯外往裏盛湯,然後在碗沿,用勺子碰一下,然後再細細的喝,並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這吃飯的行為舉止,一看就是像有錢人家裏出來的。
“茼蒿啊,你真的不記得你家住哪裏了嗎?”金枝媽媽瞪大眼睛看著他。
“不記得了。”茼蒿搖搖頭,繼續喝湯。
而金枝媽媽、葉天瑜和葉正哲三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
葉天瑜拉長了臉,顯然不想加入金枝媽媽他們的行列,她還在為金枝媽媽讓茼蒿去當什麼酒店經理的事難過。不過金枝媽媽怎麼可能會找這麼好的差事給茼蒿做?裏麵有什麼事情,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吃過晚飯之後,葉天瑜把金枝媽媽拉到一邊。
“老媽,你說的讓茼蒿去酒店的事,是真的假的?”葉天瑜低聲問。
“當然是假的!哪裏有那麼好的事給他做,其實啊……"金枝媽媽湊到葉天瑜耳邊說,"是去大陸做漁工!”
“什麼!大陸漁工?”葉天瑜瞪大眼睛,狠狠地瞪著金枝媽媽。
“哎喲,你小聲點!"金枝媽媽白了她一眼,說:"反正他呆在這裏也沒多大用,還不如去大陸工作。”
葉天瑜皺了皺眉,心想,陳金枝女士才不會做這樣賣力的事情,於是說:“你從中賺了多少?”
“你別總把你老媽想的這麼不堪好不好!"金枝媽媽看見葉天瑜這個臉色,知道她不高興了,於是說:"賺了五萬新台幣,還行吧?”
“懶得理你,我不同意茼蒿走。”葉天瑜冷冷的看著金枝媽媽,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她竟對金枝媽媽這樣為錢而賣掉茼蒿的行為非常不恥。
“我管你同不同意呢!反正錢我已經拿到手了。明天無論如何他都得走。"金枝媽媽白了她一眼,說:"葉天瑜,我警告你啊,不許喜歡那個什麼茼蒿,你可是要嫁個有錢人的!”
葉天瑜撇了撇嘴,沒有反駁也沒有同意。
總之,她心裏很不高興。
下午,葉天瑜睡覺醒來,發現茼蒿穿著一套正統的西裝,站在她麵前。
她想到自己還在睡覺,於是立即砸了一個枕頭過去,怒吼:“沒看見本小姐在睡覺嗎?”
“可是你穿著衣服,不怕什麼吧?"茼蒿皺了皺眉,說:"衣服怎麼樣?”
葉天瑜揉了揉眼睛,看著茼蒿,他穿著黑色的西裝,西裝很合身,手上帶著他來時的手表,頭發被梳子弄的很整齊。一張臉在這樣整齊的服裝之下,顯得尤其的帥氣。
她愣了愣,說:“你從哪兒弄來的衣服?”
“金枝媽媽給我的。”茼蒿說。
這個時候,金枝媽媽從房間外走進了葉天瑜的房間。
“葉天瑜,趕緊起來送瓦斯啦!”
“叫茼蒿去。"天瑜白了她一眼,說:"不然他呆在這裏幹什麼!”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覺得這衣服怎麼樣?"金枝媽媽把茼蒿拉扯到自己身邊,又轉了一圈,說:"我找別人要的,挺好看的吧。”
“嗯。"葉天瑜無精打采的點了點頭,說:"等我一會兒去送瓦斯。”
“那讓茼蒿跟我一起去!"葉天瑜湊到金枝媽媽身邊,說:"反正你也不希望你女兒每一次去思夢嬌都被蘇立欣嘲笑吧!她的手可真的比我的好看多了!”
葉正哲在聽見蘇立欣這三個字的時候,眼前一亮,說:“媽,我能不能跟老姐一起去?”
“不行!"陳金枝立即反駁了他的話,"你給我呆在家裏好好寫作業!你姐和茼蒿一起去。”
葉正哲聽見媽媽反對,像根霜打的茄子一樣,立即殃了下來。
而葉天瑜見可以和茼蒿一起去,高興的不得了。趕緊洗了把臉,就讓茼蒿拎了一罐瓦斯放在車後,然後前往思夢嬌。
思夢嬌門依然打開著,而蘇立欣則在門口的長椅上看著一本什麼書,葉天瑜本身就不愛看書,更何況她討厭蘇立欣,所以看也沒看她,就直接讓茼蒿搬瓦斯到裏麵。
而蘇立欣,卻注意起了茼蒿。他長的可真帥,蘇立欣心想,比葉正哲那個小白臉簡直好太多了。不過……一想起那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葉正哲,她皺了皺眉,狠狠地合上書本,走進了店裏。
“葉天瑜,這個男的是誰啊?”蘇立欣撇了撇嘴,問。
“關你什麼事?”她毫不留情的說,她也知道茼蒿長的很帥是沒錯,不過長這麼帥,卻不是給蘇立欣看的!
“哼,不說就不說,我還不問了呢。”蘇立欣也有些生氣,白了她一眼。這個時候,嬌嬌姨從裏麵出來了。
“天瑜啊,你來了啊。"嬌嬌姨睡意朦朧的和天瑜打著招呼,又看見正在認真裝瓦斯的男人,奇怪的問:"咦?這個小帥哥是誰啊?”
“噢,我是天瑜的遠房表哥,叫茼蒿。"茼蒿安裝好了瓦斯,轉過頭禮貌的看著他們,說:"七百。”
“什麼七百?”蘇立欣一頭霧水。
“瓦斯費。”茼蒿理所當然的說,就在這個時候,葉天瑜轉過頭一臉崇拜的看著他,突然覺得茼蒿好有經濟頭腦。
“怎麼可能?以前的瓦斯才六百!”嬌嬌姨不可思議的大叫道。
“因為是人工配送,而且你的瓦斯是大號的,所以要多加一百。”茼蒿微微笑著,如一個紳士一般。
“好吧。隨便啦,立欣給他拿七百塊錢。”嬌嬌姨對於這樣無理的加價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看在這個男人長這麼帥氣的麵子上,也懶得爭辯了。
“噢。”蘇立欣也礙於這個男人在這裏,也不好說什麼,隻得從錢櫃裏拿出七百塊錢給茼蒿。
“那我們就走了。”茼蒿拉著葉天瑜兩個人,轉身離開了思夢嬌。
“他們家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遠房表哥?"嬌嬌姨皺著眉頭,"而且,那個叫什麼茼蒿的,跟他們長的也不像啊!”
“事有蹊蹺,需要仔細觀察。”蘇立欣聽了老媽的話,點點頭,十分讚同。
外麵的天空是病態的蔚藍,葉天瑜開著車,載著茼蒿,往錢來也雜貨店的地方緩緩駛去。
茼蒿把車窗打開了一半,看著外麵的風景,其實細細的看起來,觀美漁村,是一個極具有特色的村落,若是閑的時候,或者心情不好,來到這裏,就會覺得非常舒服。而魔鬼草原,雖然風很大,但是風景卻是一等一的好。魔鬼草原雖然沒有人工養殖,但是草木旺盛,翠綠的讓人心生喜歡。
“茼蒿啊。”葉天瑜在這個時候,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嗯?”茼蒿轉過頭,看著葉天瑜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想離開嗎?”葉天瑜眼睛酸酸的,決定不再去看他。經過了昨天的事情,她似乎對他也有了感情,不想讓他離開。
“我不知道。"茼蒿搖搖頭,一臉的悲傷,"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裏,我醒來第一眼看見的人就是你,我覺得你很親切,很漂亮。"他笑了笑,繼續說:"你媽媽也是一個好人,她讓我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葉天瑜聽了他的話,沉默著不再說話,過了很久,她才說:“晚上我給你做我最拿手的宮爆雞丁。”
“嗯。”茼蒿點點頭,也沉默了。
他現在一點思想也沒有,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該何去何從。如果他在這個家裏呆久了,也許他會反抗,可是麵對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他覺得,去哪裏都一樣。可是遺憾的是,身邊的這位小姐,他也許再也看不見了。
而葉天瑜,也是在想著他的事情。昨夜他們在魔鬼草原度過了一個昏睡的夜晚,而他,在她醒來之後又對她說出那樣感人的話,而又怎麼要離開。
回到錢來也雜貨店之後,葉天瑜自告奮勇的說要幫忙做飯,而做慣了飯的金枝媽媽難得清閑,自然很高興的答應了。
兩個小時之後,葉天瑜在大家又困又餓的情況之下,端出了五盤菜。
“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異常的香味?”葉天瑜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們。
“哦不,為什麼我隻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葉正哲一臉痛苦的搖搖頭,看了眼桌子上的菜,皺著眉說,"姐,你這做的是什麼啊!”
“當然是菜了。"葉天瑜白了他一眼,又把老媽拉到桌子上坐下,說:"老媽,你坐上位。”
“你別無事獻殷勤啊!我可不吃你這一套。”金枝媽媽被她拉扯著在椅子上坐下。
而茼蒿,則在一旁的椅子上,被葉天瑜也拉了坐下。
“看起來挺好看的,就是味道不怎麼樣。”茼蒿搖搖頭,桌子上擺滿了葉天瑜做的五盤菜,都是黑乎乎的,所以有些害怕。
“別不知好歹了,要不是你明天要走,我才不給你做飯呢!"葉天瑜邊說,邊夾起一塊魚肉,說:"這個是我做的清蒸魚,你嚐嚐看。”
茼蒿雖然覺得這魚肉黑乎乎的,吃下去難免有生命危險,但是這卻是葉天瑜親手做的,所以自然也就不能辜負她的好意,於是點點頭,就把那魚肉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但是幾乎是同時,魚肉的味道蔓延在他的嘴裏,他皺了皺眉。說是清蒸魚,卻肯定是放了兩三倍的鹽,所以才能這樣的鹹。
葉天瑜看見茼蒿的表情,覺得是自己做菜做糟糕了,原本嘛,看著這個菜色就知道,可是她自己也初嚐過湯汁,覺得也還可以,並不知道自己口味重。而一旁的金枝媽媽和葉正哲兩個人,看著茼蒿的表情,也遲遲不敢下筷,陳金枝女士真恨為什麼當時讓葉天瑜去做飯,搞了那麼久,依然讓人饑腸轆轆。